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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现在在做什么?”珑?问向碧宸。
“重整鸣翠谷。”
珑?耸耸肩,走出山洞,看去天空。
晴朗,明媚,蓝的天,白的云,绿的树,清的水,还有小妖们打斗厮闹来的声音。
珑?心情愉悦,对跟出来的碧宸道:“白凤如果不再对我们甘霖打什么主意,我们便暂且放过他吧。”
“谅他也不敢。”碧宸额前秀发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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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陪姑奶奶去耍耍老家伙。”珑?笑着,一提碧宸胳膊,转眼将他带到怒花之岛。
碧宸惊骇得一落地,脚下一个趔趄,磕到岩石,倒在地上。
锦纶正砸开一个椰子,捧着大口得喝着,忽然面前凭空出现两个人,吓得他喷了自己一身白汁水。
珑?却笑着一步跳到了锦纶跟前,抓起地上一只椰子,手掌做刀劈开,仰起头一灌而气。
锦纶看着面前的女子,几日不见,越发凌气,而那晶莹剔透的琥珀眼眸更有几分杀意朝着自己袭来。
锦纶脚下悄悄往岛外挪去。
珑?丢了椰子,瞬变到他跟前。吓得锦纶“妈呀呀”惊叫得逃开,可珑?一个移步轻轻巧巧又到了跟前。
顿时,怒花岛上,一袭黑影大喊大叫,狂跑乱跳。可无论他怎么叫怎么跑,身后或是面前总有个月白色仿若厉鬼缠身般尾随他或是堵着他。
看得碧宸在一边幸灾乐祸得大笑。
“二百万年,我活着容易嘛。我的老心脏啊,姑奶奶饶了我吧。”跑不过十次,锦纶哭丧着脸,趴倒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呀?”珑?一屁股坐他旁边,眼带刀子得射向他。
“是你想杀我。”锦纶摸着心口,喘着气道。
“不错,你还读到什么?”珑?饶有兴趣得抽出灵犀剑,在他跟前比划起来。
碧宸也凑过脑袋凑起热闹。
“姑奶奶,昨天那狂风暴雨是你干的?”锦纶问。
“不错。”
“差了火候。”
“我知道。”珑?笑着将剑横在锦纶面前,手里一个慢慢拉过的动作。
灵犀剑急不可耐得抖了抖,抖出一片白灿灿的剑光。
锦纶一个后仰,倒到地上,装起死来。
碧宸抬起腿去踢了踢。
锦纶干脆四杈八桠得挺起尸。
“坐拥天下,不及依君一怀。揽尽风月,不及听君一语。”珑?趴到锦纶耳边,大声念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愿与君相度。如何?”
这是冰?自书里的话。
碧宸听了前面两句,瞪大了眼睛看去珑?,听了后面的,又安了心得坐下。
“你都知道了?”锦纶十分气馁得坐起身,脸上灰白的比装死还难看。
珑?点了点头:“冰?为了你在缥缈峰负疚自裁,你可良心欠安?”
“自裁?”锦纶摇摇头,不敢相信。
“我雪莲族的事,你上次说得简直一派胡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那些年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只字不漏,尤其是有关黑?和当时的禁军统领的事。否则,你该知道我即便差了火候,杀你一个老家伙还是绰绰有余。”
珑?说得盛气凛然,抬手灵犀剑从锦纶额前擦过,一缕断发丝丝飘落,薄利的剑刃铮铮吐着杀气。
“黑??”锦纶又一个讶异,惊骇大过了珑?的威胁。
事隔二百万年,他竟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第一次茅塞顿开得将自己所有想不通的思路全都迎刃而解了开来。
“哈哈哈——”锦纶面向东翎山,似笑似哭。
二百万年!
以为自己大才大志,却最终遭了他人的算计,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以为自己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却最终愧疚着苟活至今。
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能得到原谅和救赎,却不知心爱之人早因自己的背叛负疚自裁。
哈哈哈——
锦纶大哭大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珑?嫌恶道。
“怎么回事?”碧宸一头雾水。
珑?站起身,舞了舞灵犀剑,将所有的怒气朝着大海凌空一剑挥斩而出,顿时一道冲天巨浪数丈而升。
“我,雪莲族世代为王,统领天界。却教此人,”珑?一剑指向锦纶,悲愤道,“阴谋诡计,欺骗冰?,谋夺王位,引发浩劫,教我先辈含辱自尽,教他人浑水摸鱼。他自己倒好,二百万年还死不了。”
“这么大的仇?”碧宸也跳了起来,那巨浪翻腾而起的蓝白水墙,从高空如泄洪巨瀑一倾而倒,激得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重新看去面前的娇小女子,一身侠骨柔情,豪气傲然。不由得他挺起胸膛,亮起自己铮铮男儿之声:“难怪烈焰心中有大业,可他竟没把我当兄弟,一直没告诉我。珑?,让我帮你,你说杀谁便杀谁。别像烈焰那样什么都自己扛,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说着,站到珑?身边,抽了灵翘剑,也对向了锦纶。
浑浑噩噩二十几万年,仿若此刻才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倘若珑?不稀罕躺进他的臂弯,受他的万千宠爱,那自己倒是更愿意做她坚强的后盾,给她温厚的壁垒,助她飞跃高空,霸凌天下。
“烈焰不愿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受风险。”珑?拍了拍他肩膀,拍去他一头热情,“而我,一个弱小女子,才学,法力,修为,胆识,谋略,胸怀统统兼失。我现在空有复仇的心,却没有复仇的能力。”
“你需要成长。”锦纶忽然开口道。
珑?点了点头。罪魁祸首之人应当千刀万剐才对,可是看着锦纶一脸忏悔和痛苦,还有回不去的时光,心里仿若一片哀悯在柔软的地方轻乞。
是啊,杀了他,不过只有一时之快,却于复仇之路毫无益处。
珑?收了剑,让碧宸也收了剑。她重新坐到锦纶身边:“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黑?的下落。”
“我说。”锦纶仰了仰脖子,心里沉酿了一番,盘腿坐正身子,面对两个年轻人开始了二百万年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内心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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