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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现在ta已经接近人形,器官初步形成。
杨惠卿倒没什么感觉,只看着单子上的各项数据。
季青林却盯着那指头大的东西红了眼眶,他甚至轻轻吸了下鼻子。
杨惠卿转头看他,他立马偏过头。
她的母性好像一夜之间就有了,检查的医生护士已经出去了,她坐在检查床上把季青林拉过来,环住他的腰。
“我越来越期待ta了。”
季青林手抚上还没显形的小腹,指头轻颤着。
心里被温暖塞得满满当当,他的坚毅被溶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现在的季青林可以和任何人任何事情和解,雄心壮志似乎都没了,他只想守一方小天地,容得下杨惠卿与孩子。
杨惠卿孕期没受什么折腾,除了早期时候容易困倦,睡觉多,孕吐和情绪不稳定都没找上她。三个月后连乳房胀痛也缓解很多。
两边的长辈几乎是天天来瞧,两位母亲一凑到一起,左右护法似的把杨惠卿扶着,她连喝口水都有人喂。
季青林没有一点表现的机会。
他多数时候就坐在那,远远地看着杨惠卿被家人围着,他总是看着杨惠卿红润的脸出神,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时候打电话或是开视频会议,就会被季霖粟拿着拐杖到处赶:“你回你公司去,天天家里吵着惠卿养胎。”
季青林当然不理他,他虽然没有在杨惠卿身边嘘寒问暖的机会,但总要看着她才安心。
偶尔杨惠卿也会想些乱七八糟地吃味:“怀了孕所有人都围着我转,你直接不去公司了,以前怎么不这样?”
“还是宝宝金贵,把堂堂季总都看在家里了。”
季青林就又强调一遍:“你在我这里总是第一。”
五个月的时候,医生做检查总会说些暗示意味明显的话。
“宝宝眼睛大呢,和妈妈似的。”
护士就搭着话:“肯定和妈妈一样漂亮。”
杨惠卿不吱声,笑着看季青林。他的欣喜溢于言表,要不是有人在,估计都会跳起来。
从那天开始,家里就源源不断地有女孩东西送进来。
季霖粟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待在宝宝房里指挥人这个放那儿那个放这儿。
杨惠卿和季青林这对父母什么都没买,宝宝从出生到五岁的东西都具备齐全了。
只有杨仝和聂祯打赌,非说是个男孩儿,买了好多个小汽车。
季霖粟气得要把他连着小汽车一起扔出去。
季青林做了五个多月的苦行僧,从知道杨惠卿怀孕那天开始就安安分分的。
有时候亲亲摸摸都是浅尝辄止早早停下,以防欲望之火燎原。
杨惠卿故意穿着情趣内衣,枕着手歪躺在那等他。
见他洗完澡出来,被子掀开,左腿贴着右腿往上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季青林眼神凝在她身上,重点部位半遮半掩。
杨惠卿有意控制体重,身形并未变化多少,又是子宫后位,肚子并没有很大,腰线还是明显。
她身上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像中世纪欧洲的人体油画,优雅美丽,华丽而不失平和。
季青林走过去,给她盖上被子:“别着凉了。”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他已经在裤子里显出形状的东西,笑着捏住。
既是诱惑也是威胁:“嗯?”
季青林把被子提到她颈间,牢牢盖住,艰难挣扎:“别着凉了,好好休息。”
杨惠卿小腿一蹬,把被子踢开。
季青林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不行。
杨惠卿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她心疼他憋得辛苦。
“五个多月了,可以了,等七个月后你想要都不行。”
“抓紧机会哦,只有这三个月。”
她轻声细语,瓦解着季青林的意志:“我问过医生了,孕四月到孕七月都可以。”
“你确定不要?”
季青林蓦地睁开眼睛,滔天的欲望把杨惠卿也吸进去。
他确实憋得辛苦,可他愿意为眼前的人赴刀山火海,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把杨惠卿轻柔地放倒,手撑在她两侧吻上肚皮,不像以往那样啃咬,杨惠卿此时的身体敏感非常,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激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她情不自禁地磨着腿,许久没温存,几乎是他一碰上来,她的身子就软成一团。
杨惠卿几乎要哭出来,哼唧着搂住他的脖子:“想要。”
他本来只想替她解决,可理智被这两个字吞噬干净。
季青林平复了许久,他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刺激。
心里暗暗:宝宝早些出来才好。
季望舒赶在二月份出来,是个温暖的冬,她出生那天正好是腊八节。
季母请了人来看,那大师捋着胡子远远瞧了一眼就笑:“您家的孩子本来就是富贵窝里出来的,这个姑娘腊八出生,更是一生安乐,出外逢贵,富贵荣华的命啊。”
季青林本不信这些东西,也被说得开心,又多加了个红包给他。
本来一家子都在猜测季望舒是年底还是下年年初出来呢,谁也没想到早了半个月就跑出来。
季霖粟不敢抱那小不点,只坐在轮椅上扒着栏杆瞧,目不转睛的。
半晌才喃喃道:“丫头早出来是疼我老头子呢。”
季青林听了这话心酸,转过头去握着杨惠卿的手。
季霖粟入冬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九月时聂家爷爷去世,他还哭了一场,身体彻底垮了下来,生日也没让过。
杨惠卿之前也怕爷爷撑不过去,孕八月的时候就开始每天绕着光园十几二十圈地走。
肚子大了,小腿和脚都浮肿,季青林心疼她,不让她多走,杨惠卿却坚持,不敢把隐隐的担忧说出来。
也许是母女连心,季望舒真的在年前就与大家见面了。
季望舒刚会爬行的时候,季老爷子去了。
他走之前把杨惠卿叫到跟前儿,一脸狡黠:“你可是刚出生就被我订下来的孙媳妇。”
杨惠卿心疼季青林,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静静坐着一句话不说。
杨惠卿也不知道季青林是在看院子里的树还是远处的天色。
但她也生出一种奇妙的平静感。
许久,在太阳落下之前,季青林牵起她的手:“你要陪我到老。”
这晚,杨惠卿做了个场景片段化又不连续的梦。
她曾透过窗子远远瞧见的男孩,在月色光亮的晚上敲她的窗户。
声音不大,她辨别了好久才确认是有人敲窗户。
她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站在窗帘前犹豫,寂静的夜里她的心跳声异常清晰,她悄悄捂住心口。
来人并不着急,过了好一阵才又抬手轻轻敲击。
杨惠卿终于拉开窗帘,她看见他坐在窗台上,转过头来冲她笑。
他可真是胆大,离树枝半米远的窗台,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杨惠卿打开窗户,也惊讶自己怎么出口就不陌生:“你怎么爬过来的?”
他向她伸出手,和她一样的似乎是旧友般熟稔:“出来看月亮吗?”
两人当真就坐在窄窄的窗台上看月,杨惠卿这个小胆的,甚至还晃着腿往下看。
满不在乎道:“也不高嘛。”
季青林笑了一声,变声期的嗓子哑哑的:“你怎么整天待在屋里不出来,我爬过这棵树两次了都没见到你。”
杨惠卿嘟着嘴,有些傲娇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呢?”
她心里明明有着隐隐约约的欣喜,有什么要在她心中破土一样的期待。
她希望他说些什么,可她到底想要听到什么回答,自己也不清楚。
季青林转过头认真道:“我们有婚约,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脸,好久才扬起笑容:“我想见你好久了。”
睡梦中的杨惠卿也羞怯地埋下头,嘴角抿着。她似乎清楚自己是在梦中,看着年轻时的季青林与自己相遇,此刻的杨惠卿任由自己思绪飘荡,许多场景与逻辑都不对也没关系,她正在与他奔赴一场年少的浪漫。
他把她从房间里解救出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她甚至可以去上学,与他坐同桌。
杨惠卿总是困倦,季青林借自己的胳膊给她枕着,用左手记笔记。
从课堂上醒来的杨惠卿笑,抢过他的本子看那七扭八扭乱七八糟的字体。
“你还总说你写字好看。”
季青林不与她争辩,默默拿回笔记本,把她头按下去让她继续睡。
杨惠卿在课桌下捏他的腿:“喂,我都没听课呢。”
他头也不回,费力又滑稽的用左手写着字:“嗯,我听了,我给你讲。”
杨惠卿去够被自己头枕着,在耳边的他的手,手指张开,与他十指相扣。
他手心微凉,侧脸却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涨红。
杨惠卿嘻嘻笑着,终于闭上眼继续睡。
她心安理得,无所畏惧,反正身边有他。
画面一转,又变为现实。
季望舒在面前蹦蹦跳跳,转过头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脸型,她的眼眉,鼻子与下巴却像极了季青林。
她笑着跑回来,非要挤进两人中间。
季青林拽紧了杨惠卿的手不松:“爸爸的手是牵妈妈的。”
杨惠卿也低头去看相握的手,吓了一跳,他们的手何时变得皮肉松垮。
是夜,杨惠卿睁开眼睛,整理了好一会儿思绪才逐渐清醒。
墙角夜灯亮着,她撑起身,看见季青林正抱着小小的女儿,满眼柔情地看过来。
“怎么醒了?你睡,我来哄她。”
杨惠卿有一刹那的怅然若失,她多想经历梦里的青涩爱恋。
仅仅是一刹那而已,她真的安心闭上眼。
梦里她被人宠爱的骄纵与有恃无恐,她此刻都拥有。
她心安理得,无所畏惧,反正他在她身边,她与他还有接下来的漫长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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