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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许了关于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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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祯拉着她继续走。

    风吹过来他漫不经心的一句:“你和我说的都算数,不用拉勾。”

    贺一容笑了,紧了两步跟上去。

    拐个弯儿就碰见了贺毅林。

    他竟下了车在小门处等着,两人的手还没松开。

    贺一容见聂祯突然停下,才从左脚右脚步调一致的幸福中抬起头来。

    她吓得失色,身子都瞬间僵住,下意识地就要甩开聂祯的手。

    却被他紧紧握了一下,才慢悠悠地,极其自然的松开。

    聂祯拍灰尘那样拍了拍手心,路过贺毅林时丢下一句。

    “雨天小路滑,你妹妹非要我牵着走。真被你家宠成公主了。”

    贺毅林似乎根本没在意,听了这话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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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理贺一容,追了两步搂住聂祯的肩。

    “我可没宠,我看你才是宠她,叫你牵着你就牵啊。我叫你背你背不背?”

    贺一容看见聂祯极轻巧的一个转身,就从贺毅林的胳膊下逃出来,反手把他的胳膊拧在背上。

    贺毅林叫着:“你小子,学了两招来对付我?有本事游戏pk。”

    聂祯理都不理他,放开手又拍灰尘似的拍了拍手心,眼神落在贺一容身上。

    也不知道和谁说:“走了。”

    来时聂祯开车,回时他却犯了懒,直接拉了后排车门就坐上去。

    美其名曰给贺毅林机会练练车技。

    贺一容盘算再三,觉得未免贺毅林起疑心,她还是坐在副驾好一点,却被聂祯拦了下来。

    他踢踢驾驶座的椅子,面无表情地嘲笑:“他拿了驾照就没上过两次路,你也敢坐副驾?出事了那可是最危险的位置。”

    贺毅林也明显紧张起来,谨慎地调着座椅位置,头也不回地说:“小容坐后面去。”

    贺一容憋着笑,圆圆的瞳仁抬起看向聂祯,灵动十分。

    回去正好赶上晚饭,徐夫人特意端出一小碗红枣银耳汤。

    贺一容一看那描金边的瓷碗就笑了:“还留着呢?”

    精致的碗碟配着小金勺放在贺一容面前,徐夫人似是感慨:“你不在家我这手艺也生了,你尝尝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贺一容拿起小勺子撩了撩,夸赞道:“一点不生,您熬得最出胶了。”

    徐夫人笑着:“回去让你家阿姨也煮给你喝,女孩子喝银耳汤好,美容养颜,又……”

    贺一容急着岔过话去,根本没听出来徐夫人明显没说完,有什么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饭后暴雨又起,贺一容陪着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也小女儿情态,搂着徐夫人的胳膊腻在她身边。

    徐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叹了一声:“早听你外公的,生下来就姓徐就好了,那你爸爸也没办法把你接去。”

    贺一容把下午在外公墓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强调着大家对她都好。

    徐夫人哪里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最懂事省心的,心思又敏感细腻,就算贺家真的如她所说那样对她好,她自己心里也是时常提着小心,不会肆意过活的。

    当初贺一容妈妈突然病逝,徐夫人自己也曾一筹莫展过,老话都说舅妈是三不亲,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孩,她又能生出什么真情。

    但日复一日,好在贺一容是真的懂事乖巧。

    大概是小小年纪就明白自己不是徐家人不是徐家姓,揣着小心长大,这么个漂亮姑娘天天在眼前晃着,徐夫人又怎能不真的心疼怜爱。

    她要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倒还真能过得不错,只是她一直就太过敏感。

    徐夫人藏起担忧,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也不是自家孩子,话也不能说的重。

    贺一容蹦跳着上楼,刚进屋就被聂祯拉过去抱住。

    她嘻嘻一笑,转过身去回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在这等我呢。”

    聂祯“哦?”了一声。

    “都说银耳汤是好东西,是不是真的?”

    贺一容的脸瞬间红透,聂祯这话让她实在不能不多想。

    贺一容浑身紧缩,靠着他嘴边的那块肌肤都僵硬起来。

    她闻到股浓烈的龙舌兰的味道。

    虚飘的心脏逐渐沉下去,难怪他变了样子,这么主动靠近她,还口出荤话。

    贺一容半靠在聂祯身上,手搭上他环着自己的胳膊。

    “你们喝酒了?”

    聂祯点头,他喝了酒眼神有些散,脸颊透着潮红,映着水亮亮的眸子颇有些纯情少年的味道。

    可他的手却在贺一容身下作乱,一点不纯情。

    暴雨过后,盛夏的天气也多了些凉意,厚厚的云彩遮着太阳,阳光被温柔过滤一层,细腻柔和。

    贺一容几乎喝了一小盆的美龄粥,看她吃得开心,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聂祯和贺毅林也忍不住尝了些。

    口感清润香甜,热腾腾的气散了,正好入口的温度,沁人心脾。贺毅林也喜欢,又盛了一小碗。

    贺一容伸手护着她面前的砂锅,有些舍不得:“你不许再喝了。”

    徐夫人笑着打她一下:“囡囡怎么小气了,你哥哥没喝过,让他多喝才对。”

    贺毅林不理贺一容,对着徐夫人道:“家里也请了个苏系厨师,也做过美龄粥,味道不如舅妈这儿的。”

    贺一容头也没抬,快嘴道:“他做的不正宗,美龄粥不放百合还叫什么美龄粥。”

    贺毅林看她一眼圆溜溜的脑壳,有些气贺一容在家里什么话都不说,在这却抱怨。

    专门为她请的厨子,做的菜也没见她能多吃几口。这几天在徐家,才知道贺一容原来也是个嘴馋的。

    他冷哼一声:“不正宗就换一个,平时也没见你说。”

    贺一容因为开心而在桌下跷着的腿慢慢放下。

    她还没开口,聂祯却替她说了。

    “你让她和谁说,和你家陈嫂说?平时也没见你家哪个能对她上点心。”

    这话说得不客气,贺毅林被呛了,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徐夫人扬着的笑也落下来,她也不好接话,转了话题。

    “今天要带着你二表哥去烧炷香,天气好,你们一起吗?”

    前一半句话对着贺一容,后半句话对着聂祯贺毅林。

    贺毅林当然不想去,可他又不知道怎样拒绝才合适。

    聂祯看他一眼,故意气他:“去,正好贺毅林要比赛了,烧炷香求个吉利。”

    聂祯被贺毅林狠狠踩了一角,仍面不改色,一副徐夫人这个提议很好的样子。

    徐知度最会哄人开心,特意穿了米黄色的一身粗布衣服下来,松松垮垮的版型,配上他极精神的寸头,乍一看还真有些方外人的感觉。

    聂祯偏过头去,看见贺一容也换了长裤下来,她极少穿牛仔裤,身上这条修身,把她的腿包裹得又细又长。

    他有些不解,进佛寺不能穿短裙就能穿这样性感的牛仔裤吗。

    鸡鸣寺在山上,停了车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过去。

    徐知度扶着徐夫人在前面当先走着,多少姑娘路过都悄悄地看他。

    聂祯低着头虽然不显眼,贺一容还是走到他外侧,替他挡住一些视线。

    徐知度在和徐夫人说笑着,突然提起:“最近好多人说鸡鸣寺邪性,情侣不是正缘的话,一起来了之后就会分手。”

    徐夫人轻拍他手背:“都是你们年轻人胡说。”

    贺一容下意识看向聂祯,她也听说过这个说法。

    聂祯并不看她,却悄悄牵起她的手,拇指按了按她的手心。

    贺一容忽然就笑了:“你知道吗,我在这许的愿很灵。”

    聂祯偏头听她讲,还要注意左手边贺毅林的动静,又要提防着前面的徐知度徐夫人会不会突然回头。

    “本来我十二岁的时候医生就说要给外公准备后事了,我四点钟来这烧香,许了愿,外公就多活了一年。”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不继续说下去,肩膀也沉了,松开聂祯的手。

    舅妈爱烧香,她从小就常跟着来鸡鸣寺请灯烧香。

    舅妈说不能向佛奢求什么,世间都是公平的,许的愿要和佛做交换才能成真。

    于是贺一容从小便奉行这条准则,小到盲盒娃娃希望抽到某一款,大到求外公身体康健,多活一些时候。

    她都会拿出交换条件,也许是她不贪心,也许是佛真的灵验,她许的愿望都实现了。

    那年希望得到某一款限定的盲盒娃娃,她给出的交换条件是,期末可以不要三好学生奖状,结果娃娃拿到了,奖状也确实没有了。

    希望外公能活得久一些,她说自己一辈子没人爱也可以。

    她和佛做的交易一向公平且灵验。

    贺毅林和聂祯不讲究,只领了免费的赠香。

    徐夫人带着徐知度和贺一容请了香烛。

    聂祯点香时看向贺一容,正巧她也正在看他。

    带着香气的烟雾袅绕中,周边刹那间静下来,聂祯听见僧侣吟诵的声音就在耳边。

    他想,如果真的有佛,他愿意虔信奉香,求她一世周全,有人疼爱,肆意而活。

    手背上突然有滚烫的蜡落下,聂祯缩了下手。

    徐夫人看到动静望过来,笑了:“小祯的愿一定顺遂。”

    聂祯藏下愿望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他也可以。

    聂祯插好香,看贺一容神色凛然,态度恭敬,闭目许愿许久,才在一片烟雾袅绕中睁开眼睛。

    那一刹,她有着超出年龄的决然。

    回去时,贺一容故意落后一步,聂祯也随着她的脚步慢下来。

    “你许了什么愿?”

    聂祯还没说话,她就一脸得意:“一定是关于我的吧?”

    “嗯。”

    下坡路上她蹦跳着走。

    “聂祯,你好喜欢我哦。”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依不饶:“en还是én?”

    聂祯微微笑着,转过脸看着她,认真道:“嗯。”

    “你又许了什么愿,许了那么久,佛能应你那么多吗?”

    贺一容摇头:“没有许愿,我和佛说话来着。”

    路口处有几个人拉住过往行人:“看看相吧。”

    多数行人都不理睬,眼尖的那个看见他们一行人气质不普通,撂了她前一秒还在纠缠的客人就往他们迎来。

    “看看相吧,一看就非富即贵。”

    贺一容是唯一的女孩,当作突破口最容易。

    紧跟着在她边上:“小姑娘旺夫呢。”

    徐知度回头笑道:“十个女孩在你嘴里十一个都旺夫。”

    那看相的也不生气,笑堆在褶子上,摇头道:“这不一样不一样。”

    又追了一句:“小姑娘旺夫,但有一点不好,要改的,有些任性了。”

    徐知度大笑,拉过贺一容:“往路上扔个石头,砸到的姑娘都任性。但这个你说错了,我妹妹她不任性。”

    贺毅林比赛的时候,除了聂祯和贺一容,徐知度也跟着去了。

    不出意外的,他带的三人组以绝对优势获得了第一名。

    这是一个他们都不太了解的世界,徐知度这个不学无术的,也第一次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

    等贺毅林随意地提着奖杯下来时,徐知度小跑着迎上去,围着他转了两三圈。

    “兄弟,吊啊。”

    一口地道的南京话,贺毅林也听笑了。

    他掂掂手里的奖杯,看着贺一容走过来。

    有些歉疚地说道:“我接下来半年应该不会忙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和我说。”

    明明也没什么事,贺一容却被他诚恳的态度搞得有些感动,好像自己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她低下头不说话,圆滚滚的脑袋在贺毅林眼前,他顺手就摸上去。

    刚碰到还没揉两下,贺一容就被聂祯拉着胳膊往后。

    聂祯看一眼贺毅林,暗示意味明显。

    贺毅林想起聂祯与他的深夜长谈,除了那些贺家人都没注意到的贺一容的小心翼翼,还有提醒。

    贺毅林觉得聂祯说得有道理,贺一容年纪大了,要和哥哥们有些距离,再不能穿着弯腰就能看见臀沿的短裤在家里到处跑了。

    以前也没当回事,被聂祯这样一提醒,贺毅林才意识到,家里的小妹妹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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