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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虽已悄然退却,但宫墙之内,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按下了暂停键。五六点钟的光景,正是百官齐聚、国事待议的关键时刻,而大明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朱由检,却仍在梦乡的海洋中悠然遨游,他的梦境或许波澜壮阔,又或许只是片刻的安宁,与这即将沸腾的朝堂形成了鲜明对比。
乾清宫门外,夜色与晨光交织的阴影里,一位身着蟒袍玉带,面容焦急的太监——王承恩,正挺直身板,目光穿过重重门户,似乎想要穿透那扇紧闭的宫门,唤醒沉睡中的帝王。他双手微握,声音虽因紧张而略显颤抖,却依旧坚定有力:“皇爷,天已破晓,百官已候,该上朝了,皇爷,请您速速起身,国事不可耽搁啊!”
一遍,两遍,三遍……王承恩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门前回荡,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迫切,却只能换来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朱由检那悠长而均匀的呼吸声,与这清晨的宁静交织在一起。
终于,在这持续的呼唤中,朱由检的梦境似乎出现了波动。他微微蹙眉,仿佛听到了来自现实世界的呼唤,却又似不愿轻易离开那片梦乡。于是,他翻了个身,那动作中既有对梦境的不舍,也有对即将面对的现实的无奈妥协。床榻上的锦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起伏,如同海面上一道不易察觉的波澜,预示着平静之下隐藏的暗流涌动。
于是,他再次提高了声音,但这次多了几分温柔与劝慰:“皇爷,国事为重,请您速速更衣,该上朝了“
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悄悄渗透进了朱由检的梦境与现实之间,让他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朱由检坐起身一脸不快的喊道:“吵什么吵,这才几点。再睡会。再吵给你扔出去”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这一嗓子让门外的王承恩,一声都不敢出,傻乎乎的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与此同时,皇极殿里,各位臣工重臣早已位列两排,等候着皇帝陛下的到来。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哎,你们听说了吗?皇上好像患了失忆症,谁也不记得了”
“是啊,这多灾多难的大明朝,可怎么办啊?"一个大臣忧虑的说道。
“可不是嘛,西边的流寇,关外的建奴。还有旱灾水灾,陛下又患了重病。这可怎么办啊”
在群臣的议论声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因为大殿内,激烈的讨论,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在意现在已经是辰时,他们足足讨论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如惊雷般划破嘈杂,兵部给事中光时亨,他猛地向前一步。“诸位,诸位!”他的声音穿透层层喧嚣,直击每个人的心田,“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现在已是辰时了吗?”
众人纷纷看向殿门外,真的是辰时了,皇帝陛下还没来。是的,你们的皇帝陛下还在睡觉,被骂的王承恩还在门口,来回的踱步着,
王承恩,停下脚步,对着手下一个太监说道:“你快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小太监躬身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坤宁宫跑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折腾了好一会,朱由检终于在王承恩和周皇后两人的轮流轰炸下,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在周皇后和王承恩的伺候下,穿上衣服、戴上帽子、洗了脸、刷了牙,最后在王承恩的引领下,朝着皇极殿走去。
当他们到达皇极殿时,只听到侧门口的小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大喊道:"皇上驾到!"随后,朱由检大步走上龙椅,眨了眨眼睛,下方的文武百官立即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然而,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却沉默不语,只是茫然地盯着下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跪着的群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时,王承恩走到朱由检身边,轻声提醒道:"皇爷,该让他们平身了。"
朱由检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说:"平身吧!"群臣们纷纷道谢后站起身来,整个朝堂上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王承恩甩了一下拂尘,大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在此时,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面色凝重地向皇帝禀报:“陛下,臣要弹劾孙传庭。他在陕西地区推行的清田充屯政策,实在是害民不浅啊!”
朱由检半眯着眼,像是没睡醒的一样,看着光时亨。
光时亨深吸一口气,以为皇帝陛下没有听懂。继续说道:“陛下,孙传庭在陕西实施清田充屯,本应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但实际上却造成了相反的效果。许多无辜的百姓被牵连其中,土地被强行征收,生活陷入困境。甚至有一些人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选择逃离家乡,流离失所。这样的做法严重损害了民生,违背了朝廷的初衷。”
朱由检缓缓地说:“那他为什么要清田充屯啊?”光时亨一愣,心想这问题可真是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围。他心里清楚,其实是皇帝陛下授意孙传庭去清田充屯,但又不敢直说。于是他只能呆立在原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朱由检看到光时亨站着不动,便大声问道:“喂喂喂,你是睡着了吗?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他要清田充屯啊?”
光时亨听到这话,吓得惊慌失措,赶紧跪地,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回皇上,因朝廷国库空虚,孙大人这才清田充屯,以筹集军费,讨伐流贼。”
朱由检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沉下脸来,严肃地问道:“起来吧,原因是国库空虚,那为什么国库会空虚呢?”
一众大臣听到皇帝的询问,顿时惊愕不已,他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心中却明白得很,这其中的缘由再简单不过了——税收不足!穷苦的老百姓们乖乖地缴纳税款,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却想方设法逃避缴税,如此一来,税收自然收不上来,国库又怎能不空虚呢?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被皇帝点名。
此时,站在队列中间的光时亨更是焦急万分,他左顾右盼,眼神中充满了求助和期待,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替他说句话,可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堆里,根本没人敢挺身而出。光时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完蛋了!
此刻,朱由检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光时亨,等待着他的回答。光时亨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就意味着要得罪在场的所有官员;可不回答的话,那就是得罪皇帝,同样是死路一条啊!光时亨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躬身回答道:“回禀皇帝陛下,因为交税的人少了,导致税收不足,所以国库才会空虚。”
朱由检笑眯眯的看着光时亨,“那为什么交税的人会变少了”朱由检遵从长江的指示不停的问为什么。出头鸟的光时亨此时仿佛就像是站在深渊一样。他好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只能硬着头皮说着“陛下,微臣不知”
朱由检愣了一下,心里想着:你不是回答的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知道了”脸色突然垮了下来,问道:“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弹劾孙大人?”
光时亨立马跪在地上,大声的哭诉“微臣错了,微臣不该弹劾孙大人,”
站在队列两边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想着,还好,不是我。朱由检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光时亨,淡淡的说道:“答非所问,你有问题,”
跪在地上的光时亨,大声的呼喊着:“陛下。冤枉啊。臣一心为朝廷,绝对没什么问题。”
朱由检笑了,“朕只是说你有问题,并没有说你有罪,你为什么要喊冤枉?”
啊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光时亨晕倒在光滑的石板上。附近的官员上前查探,回答道:“陛下,光大人晕过去了”
朱由检想了想,“拖下去吧,这人有问题,让人好好查一查。”
这时从武官队列走出一个人。只见他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种威严和自信。他的脸上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飞鱼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衣料光滑,显得格外华丽。
骆养性向前一步拱手道:“微臣领命,一定把光时亨查的明明白白!”朱由检疑惑地看着他,身边的王城恩看着朱由检的表情,连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朱由检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然后对着骆养性说道:“行吧,你去查吧。”骆养性拱手退回队列。
这时,朱由检突然大声喊道:“等等!”骆养性立刻转身过来拱手施礼,恭敬地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朱由检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骆养性,带着一丝怀疑的口吻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去查光时亨?
”骆养性呆住了,片刻后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陛下,您不是说让人去查一查光时亨吗?”
“可朕没有说过让你去查,你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查?”朱由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骆养性心头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回答道:“回禀陛下,查案缉拿凶犯,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所以微臣才站出来领命。”
朱由检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警察部门啊,好吧,你们去查,尽快给出一个结果”
骆养性,深呼吸了一下,走进自己的队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还好,为什么停下了,不然真的难搞,现在这个皇帝,比以前的更难忽悠了。
朱由检看了看一众朝臣,说道:“听说大家伙一早就来了,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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