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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自己秉承的外交原则是,在非敌对的诸侯之间,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必犯人!
世人皆是欺软怕硬,几乎没有任何人例外。所以搞外交有时候争面子这种看似“务虚”的事情,实际上是非常有必要的,乃是务实的!一个国家也罢,一个诸侯也好,都需要尊重。
尊重有时来自实力,也来自于自强!没有尊重,一切都免谈。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的外交家即便自己国家弱小,但是依旧誓死维护国家尊严。例如,蔺相如在渑池之会上与最强大的秦国之主秦昭襄王斗智斗勇,一度曾以死相逼,都要维护赵国的尊严。就是这个道理。
今天袁尚出使淮南,是客人,当有礼遇,加之与袁术是亲叔侄,还是族人,更当有尊重。陈兰一句嘲讽的话虽短,但是如果开了这个头,今天这宴会没准就会有更多的人随意指摘袁绍。因此在最开始有这个苗头的时候就必须制止!
接下来宴会重新回到正轨,气氛也恢复如前,不过袁术的臣属还是非常想了解河北境况。长史杨弘待气氛缓和后,以私人口吻,问起冀州八谋士,尤其是郭图和许攸,称自己是二人的朋友。
袁尚闻言心里立刻鄙视杨弘,冀州八谋士,郭图和许攸的人品都是倒数,你杨弘凭着田丰沮授这等忠义之人不结交,专和小人为伍,要么你杨弘也是小人一个,要么就是你杨弘结交这种吃里扒外的佞臣,目的是从郭图许攸这种人身上获取冀州的军情消息!
这间谍战自古就有,敌国的切入点往往都是本国贪财无德之人!换位思考,如果袁尚是冀州的敌人,想获取冀州的情报,自然也是从许攸和郭图这种人身上下手了。
袁尚闻言先把郭图之死告知众人,杨弘也不知道是真痛心还是假痛心,竟然落下泪来。袁尚看着有人替郭图掉眼泪,心里有种吃苍蝇的感觉。像郭图这种小人,是害死忠臣上瘾的人,还有人为他掉眼泪,杨弘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袁尚见杨弘落泪,索性就把郭图之死因详细讲了一番,过程也很简单,就是路遇匪寇,被匪首击杀枭首,张合将军已经替郭图报仇雪恨,将那匪首也枭首了。
杨弘闻言更加叹息,道:“可怜公则兄命途多舛,本是建功立业之人,却丧命于匪寇之手。如此一来冀州八谋士便折损一人,可叹可悲啊!”(郭图字公则)
袁尚实在看不过杨弘这副为郭图感叹天道不公的模样,遂说道:“河北智谋之士多矣,郭图先生之位必有后来人,想必他泉下有知,也能欣慰,可以含笑九泉了。”
总之袁尚想表达的是死了一个郭图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在袁尚心里就是刚刚归附的关宁都比郭图强。
袁尚聊到这实在是不想聊了,便找机会离座向袁氏宗族的人去敬酒,尤其是袁胤,刚刚还为自己说话,更是自从进了寿春城便一直照拂。
打了几圈,袁尚喝了不少酒,这时堂兄袁耀敬酒,兄弟二人便一饮而尽。袁耀低声对袁尚说:“尚弟,饮完这一碗便不要再饮了,晚些时候你的叔父还要与你私下说话,叙说家事。”
袁尚点头称是,果然饮完这一碗,便不再饮酒了,而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封袁绍的亲笔信。今天的饮宴只是装模作样的排场罢了,私下觐见袁术才是真章。
袁尚被众人观察的同时,袁尚也在观察众人。袁术文臣武将的实力的确非常一般,基本上武将只有纪灵能用,谋士只有阎象难缠,杨弘大抵是政务类型的人物,出谋划策水平一般,其他人诸如陈兰、雷薄之人,他认为最多和当山贼的刘辟、龚都一个水准。
宴会之后,袁术先行离开了,袁耀则给袁尚一个眼神,要他一会跟自己走。袁尚则妥善安排张合,荀谌,周仓,随后便去找袁耀了。
袁耀引着袁尚在偌大的仲家公府中行走,他们要去是袁术平日的办公的宫殿“仰谦宫”,袁尚听着这些宫殿的名字实在是比拟皇家宫殿而来,心中越发确定只要自己激将袁术,这厮必然会悍然称帝的!
进入到仰谦宫后,袁术在自己的一间密室召见袁尚,并且遣走了一切奴仆,只有亲儿子袁耀一并在此。
袁尚还是依礼给袁术行礼,但是行了一半便被袁术打断:“尚儿不必多礼了。此时是在我之密宫之中,并无他人,咱们袁氏自己人说说体己话。对外那些虚言为叔父的就不讲了,咱们说点实在的。尚儿你也不要拘谨,一会都实言相告即可。”
袁尚见袁术如此,也不再多礼,自己跨三州而来不也是为了此刻嘛!
“汝父专门大老远的派你而来到底所为何事?不会只是回老家祭祖这么简单吧?”袁术斜坐在榻上,此时正在饮一壶蜂蜜水。
袁尚拱手说道:“叔父惠心,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家父派侄儿到此的确是有一件天大干系的事情想同叔父沟通!”
一旁的袁耀此时拉着袁尚在袁术对面的小榻上坐下,进入了会议模式。
“汝父这么多年不曾联络,今日之事想必很大。”其实袁术在张勋和纪灵昨日禀告后便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袁尚也心知肚明,张勋纪灵昨晚必会向袁术通禀,遂说道:“父亲想向叔父要那传国玉玺!”
袁术和袁耀并不吃惊,倒是很泰然,袁术狡黠的把三角眼一眯:“本初要那传国玉玺作甚?莫非是想当天王老子不成?”
袁尚笑道:“天王老子倒不至于,但父帅的确有称帝之心且已经有策略谋划,但称帝须有象征之物,以号召人心,承天克命!所以汉家国运之宝物传国玉玺实在是紧要之物!现在此宝正在叔父手中,因此父帅想讨来以谓称帝之天兆。”
袁术冷哼一声,果然如张勋、纪灵所禀,袁尚是来讨传国玉玺的。但此时的传国玉玺已经成为袁术的执念,正如耶路撒冷是宗教的圣地执念一般,除非要他的命,不然他是断不会给他人的,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亲儿子!
“本初这是想要造反?这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啊!本初犯糊涂,你们冀州的臣子们也看着他疯不成?”袁术掩耳盗铃的说道,可是这玉玺明明就在他的手中,也不见他归还给汉献帝,到底是谁想造反当皇帝啊?
袁尚不是来戳穿袁术虚伪面孔的,他是来激袁术撕掉虚伪面具,不装了,直接称帝的。
袁尚摇头反驳道:“叔父乃大智大勇之人,岂会看不透这天下大势?您刚刚一言必是试探侄儿的!这大汉江山即将倾覆,匹夫村妇都言国之不国,何况叔父一代枭雄?天下四分五裂,群雄逐鹿,各地官吏与寻常百姓亦不知刘氏宗庙在何方,造反与不造反已无区别尔!淮南之民皆以叔父为尊,冀州之民皆以吾父帅之法度为纲,即便汉家天子寄居的许昌,军民百姓也是听他曹孟德的。如今之君上帝皇不过傀儡耳!从董卓之乱开始,汉家天下已经名存实亡,此时正是我袁氏一族崛起之千载难逢之契机!此时若不称帝,难道要坐等那曹孟德逼汉献帝禅让帝位给他吗?与其那般还不如我袁氏之人执掌这乾坤!”
袁尚的套路是先不谈袁绍与袁术两个集团各自的利益,而是以宗族之血亲关联,把称帝变成袁氏家族共同的终极目标来谈!口口声声都是袁氏一族,这样袁绍袁术就不分彼此了!总之袁氏要有人当皇帝,这个事情从宗族角度来说,袁尚就显得大公无私,袁术和袁耀接受起来也没有心理障碍。毕竟都是一家子,出个皇帝不好吗?难道皇帝不香吗?
袁术闻言没有了刚才的阴阳怪气,倒是打心里挺欣赏袁尚的,自己同宗族的后辈有这般见识和雄心之人,作为长辈是欣慰的。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袁耀,一从外型上是不及袁尚风流潇洒的,二从志向上也不及袁尚的壮志,三从心性上也不及袁尚之胆略,宴会上袁尚的所作所为袁术看得清清楚楚,陈兰只是稍微讥讽袁绍一句话,袁尚就变着法的报复陈兰,若是把袁尚换成自己的儿子袁耀,他能够这么坚决的维护自己的父亲吗?
袁术心中感叹:吾儿不如本初儿。
但人是有私心的,袁尚越优秀,袁术越得提防他,此时袁术心中有了软禁袁尚,以他为质的想法。对袁尚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也早早猜到此行袁术八成是要留自己当人质的。不过袁尚也早早有脱身的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是否能完成,始终是未知数。
袁术点了点头,说道:“侄儿一言的确是真知灼见,这天下其实早就不姓刘了。咱们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实力卓绝,兵力雄厚,的确有代汉而立的底蕴。不过咱们袁氏分南北两支,北边是汝父亲,南边便是我,你的叔父。那么你觉得谁该称帝,替我袁氏一族做这天下的执牛耳者?”
袁术虽然话是这么问,但是想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南边袁氏才配称帝登基。
袁尚此时绕了一个弯子,他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这么说:“南北袁氏的实力都足以成就大业,只是在于个人意愿是否强烈,是否以家族辉煌为己任。恕侄儿妄言,余认为叔父压根就没想称帝,只是想给大汉继续当忠臣。不然叔父坐拥淮南,雄兵带甲二十万,数年前您就从孙策那边获得了传国玉玺,民间也有民谣说新帝出袁氏,可您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的举措。您若是想称帝早就称帝了。因此父帅断定叔父您没有称帝之念,所以才想着让我出使淮南,迎请传国玉玺。既然淮南袁氏不愿为天下先,那便只有冀州袁氏去走帝王的荆棘之路了!”
袁尚这话十分讨巧,言下之意是袁术不想称帝,袁绍为了家族荣耀为了天下苍生才勉为其难打算称帝的。而且口吻像极了袁绍!打小和袁绍一起长大的袁术闻言似乎隐约看到袁绍就站在跟前,他那虚荣虚伪的面庞就在眼前。明明自己想当皇帝还有那么多大义凛然的托辞,好像天底下只有他袁绍配称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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