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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戴云龙砍柴回来,老远就听见家中一片喧哗,就再也忍不住了,顺手把柴一丢,快步奔到屋前,照准门一脚踢去。只听“哗啦”一声,不想用大了力,把门给踢散了架,歪在一边。
茅屋内,戴天章喝得烂醉,浪荡子们正围着戴母调戏嘻闹,戴母披头散发,伤心的泪眼婆娑。戴云龙一个箭步跃到屋内,双手叉腰,厉声说:“你们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浪荡公子看见,醉迷迷的问戴天章:“老大,这小子是谁?”
戴天章一看,戴云龙把门都给踢烂了,还在那儿横眉怒目呢!可把他气得,大怒说:“臭小子无礼!来人呀,给我把他抓起来往死里打!”
浪荡公子听见吩咐,就不由分说,一齐围上来。戴云龙一见,撒腿就跑到屋外。这伙人也紧跟着追出来,从四面围住戴云龙就动手。
戴母摆脱了这伙人的纠缠,好不容易站起来,扒开脸上零乱的鬓发,一看云龙被围住,顿时吓住了,呆在当地。
戴云龙被围在中间,毫无惧色。这边过来一人,一下按住他双肩;戴云龙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大低头,一弯腰,一使劲,把这家伙仰天摔在地上只叫唤。那边过来两人,一人抓住云龙一只手;戴云龙双手较力,“嗨”的把这两家伙往前一丢,扑的甩出去很远。这些公子有些本事,一齐围上来对云龙乱打乱踢;戴云龙东一脚西一拳,把这些人打得东倒西歪。一时见来势凶猛,戴云龙便“唿”的一声不见了,急得这些人东张西望。
可不知戴云龙已经拿了一根硬木棍在手中,一柱竖在地上,昂首厉声说:“你们都给我快滚,不然小爷真的要动手了。”
这伙人一时怔住,面面相唬。
戴天章一看,呵!这小子哪儿学来的邪门?看我的。他要耍老子威风打儿子一顿,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木棍,喝一声:“你给我撒手!”
“哼!”戴云龙可不听他的了,就势“荡”的一棍。戴天章立脚不住,几个踉跄倒退十几步,扑的一屁股重重跌坐在青石板上,痛得他“哎哟”的直叫。
这帮家伙一见,可不好???桓鍪?杆甑幕泼?♂套诱饷蠢骱Γ?约阂?俪涯埽?鎏植坏胶么ΑS谑呛醴⒁簧?埃?ㄡ燮ㄡ鄣墓龀隽舜笊?郑?哟嗽僖裁焕垂?
戴天章也走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戴天章不在家,戴云龙最开心了,不用每天面对父亲的那些窝心事,可以一心一意爱母亲。只是戴母有些悲伤,丈夫是被儿子赶走的,这传出去可一点不好听。戴天章是可恶,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自己身边少了一个闹腾的人,不知不觉的还有些失落。不过说起来,她做梦也没想到儿子有这么好的身手,那以后还怕什么呢?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十多年的含辛茹苦,云儿真的长大了,自己从此也有了依靠。
戴云龙帮母亲里里外外的忙活,戴母倾自己所知教云龙习文练字。母子二人乐在其中,往日的忧愁烟消云散,小小的戴家坳,终于迎来了幸福的曙光。
转眼半年有余;这一天,戴云龙挑着一担山货送去城里的店家,回家时经过一街坊,听见一说书的在那里说书,说得是抑扬顿挫,说得是群情激奋,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叫好声。
戴云龙一时好奇,便也凑过去看看。
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内,几张凳子和门板搭成的平台上,一位老人带一小姑娘正襟而立,声音宏亮的说得起劲: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听一声大喝:‘住手!只见一名白袍少年从天而降,横在魏二公子面前,厉声说:‘天子脚下,你如此横行霸道,难道没有王法吗?大家想那二公子,好骄横:‘什么王法,我就是王法!你小子多管闲事,去死吧!挥刀就向少年砍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光一闪,大家猜怎么着?”
“怎么着呢?快说呀!”
“那少年没事吧?……”
老人抚须,含笑说:“少年当然没事呀,但魏二公子就有事了,也没见少年动手呀,二公子举刀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就愣在了当地。随着‘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众人看时,他自己的刀就插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血呀,流淌了一地!横行乡里,草菅人命,不可一世的魏二公子就这么完了,大家说痛不痛快?”
“痛快!”人们大声高呼。
忽然有位青年大步赶来,在说书先生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老人大声说:“官捕来了,大家快散了吧,明天咱们换一个地方继续说。”小姑娘快速的收起什物,三人走下平台。
人们一呼而散。
戴云龙心想:这世上真有如此侠肝义胆,满腔热血的人吗?自己如果也能像那少年一样,行侠仗义,那该是多么快意恩仇的事呀!但是母亲怎么办?苦命的娘亲!她一介柔弱的女流,如果没有男人的保护,往后的日子怎么办?戴云龙没有离开家的想法。对天下的向往,就让它成为一个梦吧!
戴云龙回到家中,便把听来的故事再编成一个故事讲给母亲听。戴母一边织着布,一边听着眼中饱含着泪水,她说:这世上要多几位少年郎这样的人物,那该多好。但说起来,坏人好像永远是走在前面的,不是好人不够好,而是坏人做任何事都无所顾忌,而好人总会顾及后果,永远放不开手脚。所说君子大度不记仇,小人却是手段毒辣凡事斤斤计较。像瑶峰,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却背负着杀人的罪孽,被官府通辑一生不得安宁。这世上的事,总是本末倒置,好人成了坏人,坏人却成了好人。天下人的命运,总是被强权及少数上位者所左右。
母子俩在这避世之居生活,已经不再羡慕外面世界的繁华。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静听秋莺的啼鸣和夏虫的喧嚣,以及流水的自在和草木的成长,倒是乐在其中。
但是好景不长;前些天,戴云龙自山外回家,老远就喊娘亲,怎么不见回音?门大开着吗!他快跑到屋前,眼见满地的鸡毛,顿时有种不详的感觉:不会出什么事吧?
戴云龙冲进屋,“阿娘!”他惊叫一声,只见母亲给反绑在屋柱上,鬓发如乱,挣扎着看着戴云龙。
戴云龙急忙给母亲松绑,并拿掉塞在口中的布团,急的问:“阿娘,这是怎么回事呀?”
戴母缓过口气,就伤心的落泪,哽咽说:“鸡,咱家的老母鸡……”
“阿娘,咱家的母鸡怎么了?”
戴母说:“刚才,让四个坏蛋杀掉吃了,娘不准,他们就把娘给绑了。”
戴云龙听了这个气呀,心说什么人这么坏?咱家的两只老母鸡呀,每天生蛋母亲都舍不得吃,正准备让它抱窝孵小鸡呢,就这么没了?不行!戴云龙急问:“阿娘,那四个坏蛋长什么样?何时走的,可知去哪了?”
戴母说:“那四个坏人,一个瘦老头,一个大胡子,一个中年人,一个矮胖子。他们进门就翻东西,嚷吃的,看见鸡呀,那个矮胖子抓住就杀。他们吃过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娘听他们议论说是奉命追捕什么犯人,至于去哪了,娘实在不知道。”
戴云龙心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他气不过,立即从屋后拿出一根大铁棍(这是年前他在外面铁匠铺定做的,每次习武,母亲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又不免担心,男儿的心志在远方,不知什么时候要离开母亲了),就要去寻那伙人。
戴母慌得一把拉住,苦苦劝说:“云儿呀,你可不能去,那伙人凶神恶煞的,你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戴云龙说:“阿娘呀,咱们活着可不是这么被人欺负的,他们那么坏,云儿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挣开母亲,就跑了。
戴母呀,是望着远去的儿子,干着急。
几天来,戴云龙扛着铁棍找遍了附近林中和村镇,没有见到四人。也是少年心性,出不了气,这心中的气就更大了。
这天,他来到一个镇子上,正为找不到人而倚在一段围墙上发呆,忽然街那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玉儿,玉儿,你们这些流氓,放开我的玉儿。”同时有女子的哭喊声。
戴云龙猛听心说,敢情这世上到处都有坏人。他就快步赶过街头,眼前的一幕叫他火冒三丈:两个凶神般的家伙,正拖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在大街上跑,众目睽睽之下,后面一老农踉踉跄跄的追着,喊着;而围观人众,却没有谁敢上前阻止。
姑娘的哀求哭泣声刺激着戴云龙,他只觉这个气呀!一气坏人目无王法,二气众人作壁上观。他可不知道,这年头大街上强抢民女的事时有发生,而官府不出面,就没有人敢管,不是人们不够义气,而是害怕招来恶人的报复。
戴云龙冲上去,伸开双手,一手一个抓住两强盗往后一甩丈来远,指着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白日里也敢在这里行凶?”
这两家伙爬起来,抹一把鼻子上的血,其中一人看清是个十六七不到的少年,气就大了;他跨前两步,满口乱骂:“他妈的你小子知道老子是谁?乳嗅未干也敢来多管闲事,看爷不打爆你的头!”
戴云龙喝声:“路不平,有人管;你做坏事,还神气的,看小爷怎么收拾你!”冲上来,照那家伙,一拳当胸击至。
这家伙一闪身,回手还击,另一个也上来帮忙。可他们联手也不是戴云龙的对手;只见戴云龙轻轻一转身,就绕到两人的身后,伸手抓住两人的后衣领,按翻在地。也该着他们倒霉,戴云龙满肚子的怨气正没处出呢,伸手便给了一人一记重重的耳光。
两家伙被打得脑中嗡嗡响,还大声说:“看你打得好。”
戴云龙见他俩还嘴硬,更气了,就把怒气集中在双拳上,劈头盖脑的朝两人开打。铁锤似的拳头,只打得两人鼻青脸肿,眼耳鼻中都渗出了黑血,这才罢手。戴云龙站起来,一脚把他俩踢开说:“小爷叫戴云龙,打就打了你们,怎么着?给我滚!不服气的话,有种就到南林中戴家坳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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