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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完颜亮已经进逼到长江北岸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临安府皇宫之中的赵构直接呆滞。
下一秒钟,赵构心中立刻涌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此刻,临安府中,已经是哀声一片。
对于逃跑非常有经验的南宋临安府臣民们,在这种时候极为默契地选择了第一时间逃命。
陈康伯站在赵构的面前,非常气愤地开口道:
“陛下,如今只不过是小小挫折,怎么能轻易言退呢?”
“臣虽老迈,也愿意随陛下亲征杀敌!”
赵构看着陈康伯,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愿意随朕亲征不假,但朕特么不愿意亲征啊!
陈康伯见赵构不说话,又开口道:
“陛下,如今应该立刻紧闭临安府所有城门,严禁众人逃离!”
赵构默然片刻,叹了一口气。
“罢了,当年在扬州府……”
“唉,朕每每思之,都后悔为何不让扬州府臣民先撤,导致金军害死了那么多扬州臣民之性命。”
“如今临安也是如此,朕又何忍为之。”
陈康伯闻言,也是无言以对。
陈康伯暂时离开后,赵构又马上找来了杨沂中。
此刻,距离杨沂中刚刚被罢免还没有几个月呢。
赵构在面临危机时,终究还是更加信任杨沂中这样的老人。
杨沂中想了想,却并没有立刻提出逃离临安的建议。
原因嘛,也很简单。
杨沂中在临安之中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仓促间压根就没有办法全部运送出去。
而且杨沂中毕竟是经历过多次北伐的人,他心中并不如何相信金军还有这个能力攻克临安府。
故而杨沂中宽慰了赵构一番。
“陛下放心,敌虏虽然占据了江北,但如今从建康府到镇江,大宋足足数十万兵马,有何惧之?”
“我军或许进攻不足,但防守却足以挡住金人了。”
赵构闻言,心情稍微安定了一点。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禀报。
“皇子殿下觐见!”
很快,前不久才被赵构正式颁布旨意,承认为大宋皇子并册封为建王的赵伯琮就快步走了进来。
“父皇,如今战局危急,还请父皇亲征建康。”
“只要父皇亲至,定能如当年澶州一般,击退金虏!”
听着赵伯琮的话,赵构心中极其无语。
当年赵构的祖宗宋真宗,那可是差点就在澶州尿了裤子。
赵构对金人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亲自去建康府,和江北的完颜亮面对面呢?
他要有这种勇气,早都支持岳飞打到黄龙府了!
赵构哼了一声,颇为不快地开口道:
“此乃国家大事,可不是你一个从小在深宫里的孩子能决定的。”
赵伯琮心中气愤不已,正色道:
“若父皇不弃,儿臣愿意率军为前驱!”
这句话一说出来,赵构脸色顿时大变。
这小子,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提出要掌兵?
他想干什么?
是不是想要来一场黄桥兵变,龙袍加身?
赵构愤怒之下,差点就当场下令把赵伯琮乱棍打出去。
但好在,杨沂中的存在让赵构为了面子而保持住了理智,只是非常冷淡地开口道:
“无需多言,下去吧。”
赵伯琮无可奈何,只能极为郁闷的离开。
等赵伯琮离开后,赵构又将重心转回到眼前的战局上。
臭小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置,还是要搞定面前的危机最重要!
赵构当机立断,对着杨沂中开口说道:
“爱卿,你赶紧去和陈康伯等宰相们商量一下,务必要弄出一个章程来!”
杨沂中刚刚亲眼目睹了父子两的一场吵架,此刻也是如坐针毡唯恐被波及,闻言自然快步离去。
赵伯琮非常郁闷地回到了自己的建王府。
刚坐了没一会,就看到一名中年文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赵伯琮露出惊讶的表情:
“史浩先生,您不是告病在家,怎么来了?”
史浩是建王府直讲,负责教授赵伯琮历史、政治等方面的课程。
此刻的史浩脸上还带着病容,表情却颇为焦急。
“殿下刚刚是不是去了宫中,向陛下主动请战,要求率领先锋为前驱?”
赵伯琮嗯了一声,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父皇居然完全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直接就把我赶走了!”
史浩一跺脚,道:
“殿下,臣才两天不在王府,却如何做出这等祸事!”
“啊?”赵伯琮愣住了。
这位建王殿下今年虽已经三十五岁,但他正如赵构所言,久在深宫之中居住,且之前也没有参与朝政的经历。
对某些人心的门门道道,已过而立之年的赵伯琮其实并不清楚。
史浩正色道:
“殿下如今乃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天下人皆以殿下为太子。”
“危难之际,太子将兵,乃是下下策!”
“不但不能父子同舟共济,反而会使父子相疑甚矣!”
“殿下难道忘记了黄桥?”
赵伯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我对父皇并无此意!”
史浩一跺脚,急道: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当年唐玄宗是如何杀的杨贵妃,旁人不知,难道殿下还不知?”
“实乃时任太子肃宗领兵相逼也!”
“肃宗此举,不过早得天子之位数年,却被后世千年咒骂为不忠不孝之人,殿下难道也想要步肃宗后尘?”
“更何况,当今陛下经历过苗刘兵变,国朝又以黄桥之事开国,陛下对此事之忌讳,远超常人!”
“殿下此举,不但不能帮助大宋和陛下,甚至会导致您丢掉过几年就能到手的皇位啊!”
听着史浩的这一番话,赵伯琮彻底呆滞,冷汗不停流下。
过了好一会,他赶忙一把抓住史浩的手。
“史先生,救孤王一命!”
史浩长出一口气,道:
“臣这就以殿下的口吻向陛下上奏请罪,还请殿下等会抄录完毕,即刻手持奏折往前御书房!”
就在史浩、赵伯琮两人急急忙忙地写着请罪奏折之时,离开皇宫的杨沂中也抵达了左相陈康伯的府邸。
这一路过来,杨沂中亲眼目睹了无数大宋官员、百姓的惊慌逃亡,其中不乏杨沂中的熟面孔。
“哼,一群无胆匪类!”
杨沂中毕竟还是和金人打过几仗的,他虽然是纯纯赵构的忠犬不假,但在打仗这方面倒也算尽职尽责,和金国对抗的战绩也不难看。
面前这条大街,基本都是南宋高官的宅子,其中不乏宰相、尚书、侍郎。
一路过来,杨沂中发现竟然只有两家宅子闭门如故,完全没有人或者马车从里面逃离。
一家是曾经出使过金国,将金国准备开战之事如实以告的现礼部侍郎黄中,另外一家就是杨沂中眼前的左相陈康伯府。
敲门通报过后,杨沂中很快就被陈康伯迎到了正堂。
“郡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可惜如今时节不佳,还请郡王暂且委屈一二。”
杨沂中虽然被剥夺了军权,但赵构依旧给他加封为南宋太傅、和义郡王。
按名誉地位来说,反而还在陈康伯这个左相之上。
听到陈康伯的话之后,杨沂中扫了一眼面前大堂,发现已经摆好了酒宴。
显然,陈康伯事先得知了杨沂中即将到来的消息。
杨沂中呵呵一笑,道:
“外面都已经成了第二个扬州,没想到宰相大人倒是还有心思喝酒。”
陈康伯非常平和地一笑,道:
“听说郡王大人家中老小同样也安然不动,或许这便是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相视一笑。
在几个月前,陈康伯为首的主战派还将杨沂中视为必须要赶下台的生死大敌。
但如今,两人却同坐一起饮酒说笑。
不得不说,政治确实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
杨沂中喝了一口酒,开门见山:
“老夫就一句话,能不能打?”
陈康伯放下酒杯,正色道:
“吴?攻入陕西,李宝也在胶西大胜。”
“之所以两淮兵败者,乃是因为王权无故撤退,扰乱军心所致。”
“王权是郡王的老部下了吧?他的性格郡王应该很清楚。”
杨沂中哑然片刻,笑道:
“若非老夫对宰相大人有所了解,都以为宰相大人是在讥讽于我了。”
“没错,王权的确是个废物,但陛下就喜欢用这样的废物。”
“那我也不说王权,刘?呢?”
陈康伯脸色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刘?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刘?了,唉,若是岳……那人还在就好了。”
杨沂中闻言,不由默然。
过了好一会,杨沂中缓缓开口道:
“那人虽是我亲自监斩,但我对他向来是很佩服的。”
陈康伯笑了笑,道:
“死者已矣,说这些也无甚意义。”
“那我再说一件事情给郡王大人听吧,眼下在金国北方,不但有完颜雍的叛乱,就连契丹人也造反了。”
“燕京金军出战完颜雍,却被完颜雍接连击溃,只能困守燕京。”
“再加上山东义军,金国后方已经狼烟处处。”
“完颜亮纵能越过长江,他也不可能长久地在江南继续呆下去的。”
“哼,除非他连自己的金国都不要了!”
说着,陈康伯从袖子里拿出好几份军情,放在了杨沂中的面前。
杨沂中仔细地看完了这几份军情,有些疑惑。
“为何不告知陛下?”
陈康伯平静地看着杨沂中,道:
“由我来告知陛下这些事情,全然无用。”
“若是郡王对陛下说这些事情,那大局定矣。”
杨沂中哈哈大笑,白须飘扬。
“陈相公,数月前你命人夺我兵权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陈康伯叹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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