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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只一瞬,便是永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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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季祈永趁着黑夜,悄然离开。

    可就在刚踏出街头,两匹骏马直直朝他奔来。

    季祈永抬眸,似与那马匹主人,有了一个眼神交汇。

    可惜,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衣,又戴上了帷帽,掩住了自己的容貌……

    只是一瞬,骏马奔驰而过,扬起尘土,落于他身。

    “再见了……师……秋尚书。”

    季祈永喃喃细语,却没人听得见,他抬眼,瞧着远方的天空。

    漆黑的天幕之上,月明星稀。

    今晚应该是个不错的赏月夜,也是……

    最后看了眼秋庭桉的方向,转身离去,却不知身后——

    利将恩隐于暗处,却是看清了秋庭桉和时序政的脸,若是被秋庭桉认出,想必小殿下在想出来,便是难了。

    他本想跟着季祈永,一路护送他离开肃州,却不曾想秋庭桉和时序政提前回来,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

    季祈永本就感知能力大大减退,利将恩在他身后跟随已久,趁其不注意之际,将他打晕,瞬速带离了此处。

    而当秋庭桉和时序政刚到,秋庭桉便又是一阵心悸。

    他总觉哪里不对,来不及先向裴书臣复命,便去了季祈永房中。

    干净、整洁……可偏偏那小人却不见了踪迹。

    “咳咳……”秋庭桉只觉胸腔处,疼痛难忍…像是被什么给狠狠揪扯住,痛的难以喘息。

    “可是毒发。”时序政忙上前,扶住了秋庭桉,却瞧见秋庭桉面如死灰,满头大汗,嘴唇紫黑。

    急忙扶着他回去,“临走前,你没让永儿为你解毒?!”

    三月之期早到,时序政以为秋庭桉那晚与季祈永在一处,应是让季祈永解了毒。

    怎会如此……

    “那人……”秋庭桉如此聪慧之人,哪里会反应不出,推开时序政便朝屋外走去。

    刚刚街头那人,分明就是季祈永——!

    可当他在往返那街道之时,哪里还寻得到任何季祈永的身影。

    “永儿……”秋庭桉捂住胸腔,在外这十几天,他本就日日感到心绞,如今更甚!

    像是心脏被人硬生生撕扯开来。

    “阿兄——这是我在床头发现的……”时序政递过一张信封。

    秋庭桉颤抖着手,打开瞧去。

    只见上面字迹清秀,不似从前稍显稚嫩的文笔,可秋庭桉不知为何,总觉这字迹扎的他生疼。

    【展信佳:

    劣徒愧对师恩,幸得裴公教诲数日,自觉朽木,遂离师门,此间高远,勿念。】

    劣徒……裴公……朽木……

    字数简洁,但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刃,不断刺入秋庭桉的心脏。

    怎么会是劣徒、朽木,那是他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少年啊……

    而这边——

    利将恩不善医术,可又怕请了郎中,走漏风声,只能照着医书所说,一点一点为季祈永清理伤口。

    分明半月之前,还是那般活泼的小殿下,如今怎会……

    裴书臣仗着医术了得,十五天未曾让季祈永上过药,毕竟不管多重的伤,他都能治。

    索性便想着,让季祈永疼着,长长记性。可伤上加伤,伤口多日未曾清理,已然溃烂,根本不忍直视。

    利将恩上药之际,手中都微微颤抖,生怕弄疼了季祈永。

    “利大人——好久不见。”

    季祈永看清面前之人时,他记得利将恩早已被处决,如今再见,想来是在阴曹地府之中了。

    也好……

    “小殿下,您忍一忍,我不懂医理,只能先清理您的伤处,若是疼,您就说出来。”

    季祈永听不大清楚整句话,只是好似听见一个,疼字……

    “疼……?”季祈永笑了笑,“你我早已为阴间之鬼,何来疼痛一说。”

    利将恩微微一愣,“您……您不知陛下已赦免我的死罪,是陛下祝罪臣金蝉脱壳。”

    利将恩想起季祈永似乎有些耳疾,便找来了纸笔,在纸上写下。

    “哦,这样子……”季祈永看了,却是淡淡道,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可笑,拼命想救的人,原是父亲设下的局。

    自己也只是那一颗棋子……

    利将恩又在纸上写下:

    “裴公和小时大人来给罪臣送的行,至于秋尚书,罪臣便不知了。”

    季祈永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了,裴书臣倒是真给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对一切,冷静的厉害……

    利将恩见季祈永不再开口,便继续细心为他处理着伤口。

    隔日——

    秋庭桉身中毒素,加之急火攻心,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卧榻之上,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才从内室蹒跚而出。

    “离哲……”他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期盼与焦虑。

    “咳咳……咳咳……离哲——”

    他接连唤了几声,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只有空旷的房间回荡着他的咳嗽声。

    这时,裴书臣缓缓从一侧走进来,面容冷静。

    “不用喊了,怕你这几日担心,我已让他去寻那个小娃了。”

    裴书臣将一碗新配的药放在床头上,那是时序政为秋庭桉精心配制的,可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素。

    “是——”秋庭桉将药接过来,却并未立即喝下。

    反而,他抬头看向裴书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师父可否跟桉儿说一说,这些日子,季祈永到底过得是如何的生活。”

    裴书臣淡淡抬眸,“你既然猜到,何苦再来询问。”

    季昌宁和闻衡当年所受,秋庭桉皆历历在目……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心。

    可怎么办?冲着裴书臣发一顿脾气?

    能换回季祈永吗?

    秋庭桉拿起药碗,一饮而下,“桉儿病重,便不送师父了——”

    理智上,他不能冲裴书臣发火,因为那也是养育了数十年的师父,可感性上,他着实不想面对裴书臣。

    裴书臣的教育多厉害,教育之下,徒弟成材的同时,骨子里的礼制制度,根深蒂固!

    哪怕再气极,也绝不会同师长发脾气,哪怕明知就是师长的问题……

    但秋庭桉骨子里,本就反骨,只是后天压制罢了——

    在裴书臣转身离开的瞬间,秋庭桉在身后一字一句,淡淡说道:

    “若永儿不测——弟子绝不苟活——”喜欢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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