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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风武少年 > 第7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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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已从他闪避的身法中看出他的来历,沉声道:“丐帮什么时候也投靠了朱雀门。”

    鬼金羊见他看出自己武功路数,脸上微微一红,从腰间解下布袋,掏出两柄烂银虎头双钩来,道:“二位星主,今日不使些力气,只怕请不动道长大驾了。”

    另外两人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条软鞭,另一人从袖子里摸出两柄点钢峨眉刺。青木散人见三人都亮了兵器,情知今日难以善了,不由暗自戒备。

    鬼金羊手中双钩银光闪闪,舞成一团狂风,已抢先攻上。

    虎头双钩在十八班兵器中排名第七,易学难精,可攻可守,善于锁拿兵器,招式变换多端,江湖上擅使此钩者,无不是卓资佼艳之辈。

    鬼金羊双钩舞动,密不透风,显已浸淫此道多年。青木散人见他左手钩向自己小腿,连忙后退半步,却又见他右手钩倒转点刺过来,直指他小腹,连忙提起拂尘,以柄相格。

    这时后背风声起,青木散人不及回头,向左斜跨,却见软鞭鞭头啪一声响,击在半空。星日马手持双刺也已攻上,三人远攻近守配合默契,不一会便与青木散人交手数十招。

    青木眼见三人招式狠辣,暗道今日若不使出看家本事,只怕脱身不易,大袖挥动,宽大的衣袍便如两只翅膀般上下飞舞,矫若游龙。

    四人交手百招,张月鹿手中软鞭忽然卷向青木散人脖颈,身后星日马的点钢双刺一分左右,分点他神道灵台二穴,这两处穴位皆是督脉要穴,若被点中,立刻骨酥筋麻,内力停滞,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

    青木不敢大意,手中拂尘挥动,与软鞭搅在一起,伸手往回一扯,张月鹿猛觉一股大力传来,连忙钉足立身,使千斤坠的功夫,稳稳扎在地上。青木却已借力向前冲了三尺,口中道一声:“咄!”

    只见一团黑乎乎的物什啪的一声打在星日马的点钢双刺上,巨大的力道震的他手腕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

    低头看去,却见打来的竟是一只布鞋,原来青木散人在刻不容缓之际脱下鞋子,后踢反撩,化解了他的双刺点穴。

    不等青木稍歇片刻,鬼金羊虎头双钩又已攻到,趁二人软鞭与拂尘搅在一起时,直接钩向青木散人手腕,想要硬逼他松手。

    青木散人无奈,只能撒手后撤,这三人武功不弱,三人联手竟逼的这位一流高手捉襟见肘,颇为狼狈。

    青木散人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朱雀门势大,即便我武功胜过他们,也不敢轻易伤人,更何况三人如此难缠,又似乎暗藏杀意,今日局势对我不利,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想到这里,双手抢攻数招,忽然扑向星日马。三人中他武功偏弱,被青木近身,瞬间脸色一变,忙挥双刺护身,却见青木大袖挥动,只觉眼前一花,已给他拿住胸口膻中穴,接着浑身一麻,手中双刺再也拿捏不住,啪一声掉在地上。

    青木大声喝道:“我与朱雀门无冤无仇,既不想交朋友,也不想做敌人,请三位星主回复贵教教主,就说青木散人不知好歹,甘愿做个世外散人,就由他去吧。”

    说着将星日马抛向二人,自己则飞身而去。

    星日马一脱离青木散人掌控,立时便欲反身追击,哪里想青木散人一推之际,力道已透周身大穴,一时手足麻痹,那还有半点力气,好在张月鹿与鬼金羊二人见事不对连忙接住,这才免他摔个狗吃屎。

    眼见青木已经远去,再想追击已是不能,星日马不由狠狠骂道:“不知好歹的牛鼻子。”

    鬼金羊道:“由他去吧,我等替教选材,此人原也不在招贤簿上,若经今日一战,日后能不与咱们为敌,也算此行不虚了。”

    说着收起虎头钩,与二人并肩往摩天岭而去。

    此时摩天岭中早已乱成一团,厉山老鬼为寻孙女,大闹一场,连杀摩天岭老六老七老八三人,加上之前死的老五熊启山,摩天岭九霸竟只余五人。

    看着大殿因激斗而变得杂乱破败,万元斗心中怒火中烧,正在此刻,只听山下呜呜呜传来牛角号声,有人拜山!

    万元斗此刻也没心思理会这等事,命崔元君前去查看,不多一会,却见崔元君脸色大变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只黑底金边的三角旗,旗上绣着一只红色朱雀。

    万元斗脸色微变,道:“朱雀门!”

    ……

    再说朱赐秀与青木散人分别后,转身往山西而去,行了半日,眼见太阳西垂,天色将晚,来至一处小镇歇脚。

    这座小镇名叫大安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朱赐秀身上银两早已被熊启山搜刮干净,原本的丫鬟衣装,也因中毒之故撕扯干净,此时衣不蔽体,头发蓬乱,脸上又涂着一层脂粉,真可说不是恶鬼也有三分像。

    朱赐秀进得客栈,小二见他如此模样,满脸嫌弃,将他拦在门口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别吓着客人。”说着连连推搡。

    朱赐秀气极,一脚踢在小二腿上,大骂道:“滚你妈的,本少爷要住店,快去烧一缸热水来伺候本少爷洗澡。”

    店小二见他气焰嚣张,一时竟被他摄住,不敢再推搡,揉着小腿龇牙咧嘴道:“你,你哪像个少爷,简直像只恶鬼。”

    朱赐秀可不会对店小二客气,闻言大骂道:“活腻了吧,本少爷要不是遭了强盗,能有如此狼狈么,还不快去伺候着,还怕少爷付不起店钱么?”

    说着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上好暖玉扯了下来,这块玉他一直贴身放着,竟没被搜去,现下可算派上了用场。

    店小二接过暖玉,他虽不识宝玉,却感觉这块玉入手温润,颇为不凡,连忙拿去给掌柜的瞧。

    掌柜的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早已看出朱赐秀颇有富贵气,又听他遭了土匪,心道:山东响马遍地,时常有遭难的来店里讨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又见小二拿来一块玉来,细细打量,见此玉通体雪白,凝若油脂,便已看出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价值不菲,连忙快步来至朱赐秀跟前,赔笑道:“店小二有眼不识泰山,请少爷不要见怪。”

    说罢一推店小二道:“去给少爷开一间上房,准备美酒佳肴伺候着。”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这样说,知道自己得罪了客人,忙不迭的下去准备了。掌柜的将宝玉递给朱赐秀道:“少爷不要怪罪,这块宝玉还是请少爷快收起来吧,小店本小利薄,可担待不起。”

    朱赐秀道:“少爷遭了土匪,身上可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掌柜的赔笑道:“一看少爷气度,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会缺了小店饭钱,您只管住着,等你什么时候住够了,玩够了,差人送来就是。”

    朱赐秀在延安府中每日拍马屁的也不少,可从没像今天这样舒心,不禁又找回了做少爷的感觉,闻言哈哈笑道:“好,本少爷喜欢你,这块玉你尽管收着,这两天花多花少都是它了,你去给我买两套衣服,备一匹好马,再准备些干粮水酒,明日本少爷启程时要用。”

    掌柜的听罢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这块玉少说也值三百两银子,别说买两套衣服,备一匹好马,即使将他整个酒店盘下来,也足够有余,当下便去安排了。

    朱赐秀在小二的带领下,来至房中,说话的功夫,热水已经备好,朱赐秀打发了小二出去,脱掉短裤,跳进热水桶中。

    多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彻底释放,他背靠木桶,将毛巾拧干,盖在额头上,舒服出声。忽听窗户咔一声响,起初并不在意,又听哚一声,有物落地。

    朱赐秀正待回头,却感觉一只冷冰冰的匕首已抵在他脖子上,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响起道:“嘻嘻,看你还能逃的出本姑奶奶的手掌心。”

    朱赐秀骇然失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道:“钟,钟姑娘,你不是走了么?”

    钟小小转到朱赐秀跟前,手中匕首始终不离他脖子,道:“那牛鼻子老道唬我离开,姑奶奶一直等在谷外,知道你小子一定会出来,一直跟着你呢。”

    朱赐秀被这难缠的少女弄的焦头烂额,又想到她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也不敢激怒她,只能道:“钟姑娘,我现在赤条条的,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不太雅观。”

    钟小小脸上微微一红,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对方是在洗澡,但事到跟前,怎么肯退让半点,强硬道:“呸,姑奶奶杀了你就走,哪里管你穿不穿衣服。”

    朱赐秀见她脸上神色,知道她嘴上说的不在乎,心里实则羞臊的不行,便道:“好,你要杀我,那就杀我,本少爷可站起来了!”

    钟小小忽然惊叫道:“啊,你,你!”已经扭过了头。

    朱赐秀见此招果然有效,立刻用手拨动水花,道:“本来赤裸相对,颇为无礼,但姑娘要杀我,总不能不让我穿衣服吧。”

    钟小小脸色通红,骂道:“登徒子,不要脸!”

    朱赐秀嘿嘿冷笑,忽然出手一扭,将她手中匕首夺了下来,反手一拉,将刀刃反对准了她的心窝。

    钟小小惊叫一声,本来以她的武功,对付朱赐秀这样的三脚猫还不是绰绰有余,但见他年纪尚小,一时放松警惕,竟被他反制,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什么恶毒语言也使了出来。

    朱赐秀听她骂的难听,无奈求饶道:“好好好,我不杀你,不过你也得发誓,以后不许和我为难。”

    他知钟小小恶魔本性,但对誓言极为看重,又想逼她发誓。

    钟小小一张脸气的更加红了,宛若一颗熟透了的石榴,朱赐秀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更显三分娇艳,微微一呆,心道:这女子本性恶毒,可模样偏偏生的如此俊俏,老天真是不公。忽然又醒悟过来,世上往往越美丽的东西便越是危险,山里面的毒蘑菇、奇花,无不是颜色鲜艳,色彩斑斓,可要是沾上一点,七八百斤的老黄牛也顷刻毙命。当下又将手里的匕首紧了紧,道:“再不发誓,我可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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