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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错。”
王令嗣低笑了声,没有去反驳谢敬丰孩子气的话。
侍从已经等在车前,只待王令嗣一声令下即可出发。谢敬丰觉着王令嗣这是要走了,而无处可去的他于是缠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我跟着你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能去哪。”
之前来的时候,兴致勃勃,立志要把王令嗣查的清清楚楚,包括在外面跟多少个女人纠缠不清,又是否能对未来的妻子一心一意,虽然外人对王令嗣的评价很高,可谢敬丰不觉得一个人的学问好就足以说明一切,王府离宁州这么远,谁知道他为人如何,倒不如他亲自来验证一遍,如果他王令嗣当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是个正人君子,那么他也可放心的让蓁蓁嫁给他,如果他人面兽心,他不介意及时止损。
可如今才过了一晚上,在这陌生的地方,就让他兴致缺缺了。
原本还想着,王令嗣如果很会讨人欢心多好,还能让自己呼来喝去,满足自己的一切需求。可实际上,这人跟书呆子一般索然无味,果真是无趣,家里连个解闷的乐子都没有,屋子里不是书籍就是一些琴谱,惯会附庸风雅,还得他出去找乐子。然而这地方,他也是初来乍到,他又不知乐子在哪,如今想要出去玩个痛快,看来还是得要他王令嗣给他带路。反而王白鹤也说过了,要他可得好好招待自己。
然而王令嗣却是不想带人跟着自己去,他要去见的人与自己来说很重要,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称心如意,可不希望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而且,谢敬丰是个什么人,顽劣不堪,又目中无人,若是一个不注意得罪了人,还不好怪罪,把人惹走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王令嗣婉拒他的提议,“公子如是想要走走,我这边让人带您如何?我……”
听着王令嗣拒绝的话,谢敬丰不满了,人话都没说完就打断了他,脾性不好的睨着他,自以为拆穿了他的伪善。
“为何?难不成是见你的相好?所以才不肯让我同去?”
听着谢敬丰张口就来的胡言乱语,王令嗣眉头微拧,自己清清白白,纵然有所图谋,可也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行强迫手段,与对方,如今也不过是朋友之谊,怎可是他所言那般上不得台面的关系。对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的胞弟,如此猜忌,是在损坏他的清誉。而对方如此言之凿凿,难不成是在激他?可他偏生瞧不上谢敬丰这样的人,若非是仗着家世,敢如此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不可留过明日了。
“不是,公子误会了。”他耐心的解释:“是跟一朋友约好了今日再见,怕怠慢您。”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谢敬丰不怎么信,如果当真只是一个寻常朋友,为何不肯让自己也同去一见?依他来看,分明就是他在外面的老相好,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一见,从而忽视了自己这个贵客!所以方才才会招来王白鹤的斥责。
哼,他就说王令嗣这个人并非传闻那般是个老实人,看来也跟寻常男人一样,贪图美色,花前月下惯了。
既然这么不想他去,那么他就偏要去见一见了,他倒要看看,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叫王令嗣这般急不可耐。
“那就去啊,怎么?我不能见你的朋友?”他在外向来强势惯了,可只要拿起了架子,别人也不敢得罪。他深知王令嗣不敢得罪自己,这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有恃无恐。
见着谢敬丰不依不饶的样子,王令嗣暗自恼怒,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谢敬丰如此难缠,分明也不过一个草包罢了,却还端着王府的架子,以此威慑。
“不是、不是,只是担心公子无趣。”王令嗣态度放的低,给了谢敬丰一种可以任他拿捏的错觉。
谢敬丰自己就不是个消停的人,他还不了解男人么,他拍了拍王令嗣的肩膀,玩味道:“放心吧,我不打扰你们,给我寻个地方我自己玩着就是,与你们可不相干。”
至于王令嗣的相好是谁,他只要确定了对方是个花花公子即可,其他的并不感兴趣,只待回家同父兄一说,让他们看清他的真面目即可。
谢敬丰并非强行要与他赴会,如此,王令嗣也就无法再说拒绝之言,不然就是他不识好歹了。
被迫同意对方跟着自己一起出去,一路上王令嗣都没心情说话,生怕让谢敬看着了会因此不满,毕竟这场相邀,一开始只定的他们两人,自己另外带人同去,未免会叫人觉得他不守信,不拿他当回事。而谢敬丰却不觉,悠哉的打量着集市风景。
不过,这倒是他多虑了,因为谢敬丰根本没想过跟他一起去见人,他不过是去一探究竟的,只远远的见一见与王令嗣相邀之人即可,最后见是个温润隽雅的男子,才放了心。
只要不是去跟什么女人纠缠不清,一切都好说,不然这婚事他头一个不答应的。
那男子虽然离得远,可让谢敬丰不得不承认的是他那叫人望尘莫及的风华,是一般人没有的,就跟他的长兄一样,无人可及。
不对,他的长兄是何许人也,世间无人可比,谁人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哼,是他一时看走眼了,那人也就顶多是相貌不错罢了,可比不得他的长兄。
谢文文到了地方就发现王令嗣在楼下等着,正要说话,就看到了隔壁一间立着的几个身影,宛如利剑出鞘,肃然静立,似是军中人。
玄色的服饰非是寻常侍卫可着的衣色,至少说明,对方来头不小,那么,被他们守卫住的人又是何许人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王令嗣是否又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然为何两厢都在?谢文文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一同来的,但比之先前要谨慎的多,生怕着了他的道,那声招呼都生生的咽下了。
见着他来,王令嗣十分的欣喜,他出门的早,纵然是同谢敬丰耽搁了一会到这谢敬也未到,闲来无事,便在此地等着,同时,也谨慎着谢敬丰出什么幺蛾子。
“你可是来了、若非是不知你的住处,不然就得去接你了。”
听着这番话,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来的故交好友呢,其实啊,不过才一面之缘罢了。
谢文文走近,看着他笑说:“王公子可是等急了?”
王令嗣看着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脸上的无奈都带着一股浅淡的纵容,而非在谢敬丰面前时的冷淡与疏离。
“哎,先前说好的,不要唤的这么生疏,敬哥儿又忘了?”
他能无所顾忌的称呼谢敬为敬哥儿,那是因为他的喜欢,可对于谢文文来说,这称呼让他不寒而栗,总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怪异。
那声令哥儿他当真是叫不出。“你也知晓,我非本地人,对这称呼并不习惯。”
见此,王令嗣也无可奈何了,虽然深表遗憾,没有听到谢敬亲近的称呼他一声令哥儿,但对于自己钟意之人,他乐意顺着,而不是强势的要求他改变。
“好吧,也不难为了,你喜欢就好,饶是唤我名字都可。”
谢文文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上楼去,依旧是昨日的那间屋子,如今天气渐冷,去的时候窗口并未大开,闻着里间浓郁的香味,谢文文顺势而为的开了窗。
“昨日的香不就挺好,今日这香也太浓郁了些。”
窗口一开,香味便散了出去,谢文文才敢稍稍吸口气。
王令嗣挑着香炉的顶盖,有些失望的同他解释:“新得的香料,特叫人烧了,还以为你会喜欢。”
谢文文站在窗口不动,笑而不语,他不是不喜欢,而不是怕这香有诡。
见他一直站在窗口,王令嗣唤他回来坐下,毕竟,如今的风口已经贪不得凉了,受了寒就得落下一场病。
谢文文觉着屋子的香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肯回去坐下,却有些不喜道:“下次若是再见,可不要约在此处了。”
这话听着让王令嗣分外欢喜,那句下次再见,意味着谢敬已经在想着与他下次再见了,这至少说明,他对自己也是上心了的。如此,他更有把握抓住他的心,叫他对自己离不得。
“为何?”
谢文文轻笑一声,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语气道:“你不说这是花街柳巷么?我们又不谈风月的,只是喝杯茶而已,怎可次次都来此?还给不给人做生意了?”
王令嗣大笑两声,脸上满是开怀,笑得在隔壁偷听的谢敬丰差点泼了茶。
也不知道这王令嗣是不是脑子有病,人家实话实说而已,他却如此反应,当真就那么好笑么?
而王令嗣却是认真的同谢文文问:“谁说的这地方就只能做那些俗事了?”
谢文文恍然听不出王令嗣的言外之意与暗示,只得抓住俗字发挥余力。
“俗?”
他又瞄向对了对面的那座高楼,若是一开始他不了解对面是什么地方,可在经过昨日王令嗣的解释,他可以肯定,对面的花楼或许就是满月楼了。
满月楼在宁州尤为出名,享有北境第一楼的称号,更是不惜有人在此地散尽家财,这地方看着就极其的奢靡,很难不叫人与名声大噪的满月楼联系到一起。
从这个窗口看出去,正能看着对面满月楼上几层楼,若是夜晚正值热闹之时,可以一揽其间繁华,谢文文不觉得王令嗣选择这个位置是无意之举,相反的,他也许是在这里看着对面,至于目的是什么,以后才得见分晓。
“说起俗来,我听闻满月楼乃宁州第一楼,挺想一睹其间风采,定非俗物。”
王令嗣顺势而言:“这有何难,我带你前去便是。”
来宁州的人,没有人没听说过满月楼,满月楼如此出名,说明下的功夫可不少,再加上这是一个风月场所,谈资定然就不少了,久而久之,此地便越发的脍炙人口。
见谢敬对满月楼有兴趣,作为东道主的他乐意之至的带着他一睹满月楼的风采。
谢文文却是见王令嗣答应的如此轻松,故作不解道:“不是说要名帖才可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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