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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令嗣脚步不停的赶紧到了事发之地,果然就看到谢敬丰吆喝着他的侍卫按着林安要他跪。
“三公子!”
谢敬丰坐在太师椅上,眼神轻蔑的看着王令嗣着急忙慌的过来替他的人求情。
“下人罪过,还请公子息怒,不若我替我的人给你赔罪?”
谢敬丰表示不屑,他就是看不惯那叫林安的,不过王令嗣的一条狗罢了居然敢狐假虎威?他不过是茫然中走到了王令嗣的书房附近,这狗奴才居然敢跳出来让他避开,说是王令嗣的书房有要件,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呵?他是闲杂人等?他是王家的贵客,饶是王白鹤都不敢这么对他说话,他一个奴才,凭什么?谁给他的胆子?他谢敬丰哪里没去过?想去的地方就没个会被人拦下的,这人居然敢大着胆子拦下他?真是自不量力,这既然得罪了他,怎么可能叫他轻轻松松的躲过去了。
“你?谁得罪的人谁赔罪,你做什么替他赔罪?”他翘着腿,全然不把王令嗣放在眼里,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人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王家的主人。
王令嗣是知晓谢敬丰的难缠的,只得耐性的同他解释,惟愿谢敬丰不要揪着林安不放。
“林安初来乍到或许是才冲撞了三公子你,还请三公子切勿与一个仆从计较,不是叫人轻看了你的身份么?”
谢敬丰有自己的骄傲,他是王府的人,虽然不能继承北境,可如今的北境王是他的生父,将来的北境王是他的兄长,他比谁都有傲气,自然是不屑于为了一个下人就让自己丢了身份。
王令嗣拿捏的很准,虽然谢敬丰依旧面上没有消气,但总归是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王令嗣便乘胜追击。“报春堂来了一对容色姝丽的兄妹,耍的一手好剑又有一口好嗓子,三公子若是消气了不如随我去瞧瞧?”
“噢?”谢敬丰心动了,对于林安的责罚虽然不足以让他消气,可王令嗣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情,他总得卖他一个面子不是,更何况,王令嗣如此的讨好,很对他的口味。
不过,面上却依旧不肯顺着王令嗣叫他们如意了,拿乔道:“我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见过?还能让我去见他们?”
如此傲娇,王令嗣却是会心一笑,“我去请他们上府来为公子你助兴。”
如此谢敬丰才肯作罢。
而转身离开的王令嗣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倏地一变,再没有了方才在谢敬丰面前的风度翩翩与谦恭有礼。
世人皆夸王令嗣如何的温润如玉,可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清楚,他内里睚眦必报,最是容不得沙子。
若非是忌惮王府,怎能让谢敬丰如此跋扈,他才是王家的主人,却叫谢敬丰喧宾夺主,王令嗣早已经对谢敬丰心生怨念。
他没有他父亲王白鹤那般能容人,他父亲谨小慎微,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他不会,他已经有了如今的王家做依仗,至少在宁州来说,王家的话语权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有绝对的底气实现自己的抱负,绝对不会再叫王家,看谁的脸色。
林安同样脸色不好,谢敬丰来宁州的目的还真不好说,今日却突然出现在了王令嗣的书房外,这让他升起了警惕之心,谢敬丰再怎么蠢他也是王府的人,纵然学不来谢敬捷的聪慧,但谁知道他究竟有几副面孔。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请他请勿靠近的话便叫谢敬丰抓住不放,若非是王令嗣的出现解救了他,说不得谢敬丰还会怎样羞辱他。
对谢敬丰,林安恨不得食其血肉。
“公子。”
前面的王令嗣脚步不停,表面上是去给谢敬丰请报春堂的人来府里给谢敬丰表演杂耍,但每一步都走出了阴沉的气息。
林安哪里不晓王令嗣如今对谢敬丰也是已经没有了忍耐之心,试探道:“此人太过嚣张,不给他点教训,就狂得没边了。”
林安报复意味明显,王令嗣如何读不懂他的意思。
就跟林安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林安的心思一个道理。
“你看着办,出出气就好了、切不可伤他性命。”王令嗣当然清楚林安是咽不下被谢敬丰欺辱的那口气,所以是在找机会报复回来呢,他虽然也看不惯谢敬丰的为人,但好歹是在他府中的客人,若是闹的太过,他在王府那边说不过去,不过,小小教训一下倒是可行的,只要不被抓到把柄,他怎么知道是谁干的,他在宁州得罪了太多的人,想要报复他的人可不止他们一个,届时,就让他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吧。
谢文文那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看着就跟个没事人了,刘小天自认为已经解脱了照料谢文文的苦日子的生活,差点高歌一曲。
不过当看到楼底下停着王令嗣派来的车驾时他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还宁愿谢文文继续病着,也不要他羊入虎口。
“王令嗣派了车来在楼下等着呢,我们不然想办法逃吧?”
刘小天说的很是慎重,大不了不要管别人的事情了,如今自保为大。
谢文文只当他在开玩笑。“你现在跑一个试试?”
刘小天抓耳挠腮显得很是苦恼。“我是不是得每天晚上都给你烧水?”
“烧水干什么?”谢文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想不通去王令嗣那住跟他需要每晚烧水有什么关联?去了王令嗣家,难不成就没个能烧水的人?还得他们自给自足?不应该吧?要是真去了王家,有的是王令嗣献殷勤,准用不着刘小天跑前跑后的。
“就……”
刘小天抓着耳朵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吞吞吐吐的,面色烧红一片,谢文文后知后觉起来刘小天是什么个意思,跟着涨红了脖子,恼羞成怒的把打湿的洗脸巾丢他面上。
气的恨不得叉腰怒骂。
“你哪里看的乱七八糟的书!瞎想什么呢!”刘小天所言简直语出惊人、吓死人不偿命。
谢文文从没想过,有一日,单纯的刘小天的嘴里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不堪入耳的话,真叫他刮目相看。
他被谢文文一通呵斥得面红耳赤,说他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怎么知道谢文文会想成什么样,他的脑海里其实啥也没有,但是书上可说了,做完那事,要沐浴的,像谢文文这样骄矜的人,不止是要沐浴吧,肯定还要漱口。
若是谢文文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再给他两巴掌,但幸亏的是他不会听人心声,这场闹剧还有的闹。
王令嗣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未亲自出面迎接他们去他所在的院子,挺反常的,按照王令嗣对谢文文的那殷殷心切,只怕恨不得亲自来收辍他们的行李来接人才是,不过,王令嗣来与不来,他们并不在乎。
虽然如此,但他们才方到了地方,王令嗣却是匆匆赶来,彼时,谢文文他们刚下了车。
王令嗣的院子离城中不远,却是一处难得的僻静之地。
外面的街道上人迹罕至,也许是因为附近都是某些富绅的私院,寻常人也不会到此。两边靠着墙根处种了一排排的梧桐树,只可惜如今这时候看不到它枝繁叶茂的场景,只有稀稀拉拉的枝干,宛如过季的残荷。
王令嗣是骑马而来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街上的回旋,传达进每一个人的人耳里。
几人齐齐看去,只见王令嗣坐于马上,身下的黑马带着他飞驰而来。风吹起了他的袖笼,鼓鼓囊囊的,半束的头发飘在身后,带着一股年轻气盛的飒爽之气。
他勒住马,在见到谢文文的那一刻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把马鞭丢到侍卫手里就三步做两步的跨到了谢文文身边。
“原本是要亲自去客栈接你的,但奈何有急事需要我尽快处理便抽不得身了。”
谢文文并不当一回事儿。“你若不得空,便忙你的去,我这边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令嗣笑着不接话,谢敬能来,对于他来说何止是大事。
“瞧你面色大好了,不过还是得好生休养才是,你的屋子我已经着人备好,准不会再叫你受了一丝风寒。”
王令嗣对谢文文,可谓是无微不至,但心思却是多的。如果他真把谢文文当好友相待,不存在其他心思,那么这个朋友交一交倒是无碍,但碍就碍在此人心思活络啊。
刘小天在一边听得不屑,有一句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今都到了狼窝了,他不得日日夜夜的打起精神防备人。
在跨进门前,谢文文看着头顶上的题字,好奇:“为何会叫钟院?”
王令嗣谦逊道:“当时读到了张茂之的《春心事》便想到了这个字也就用上了。”
谢文文点头表示了然,王令嗣文采斐然,别院的题字也定然不是一时兴起。
一行人往里走,院内的人并不多,从进门的门房开始见到的也不过才两人,但内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定然是需要足够的人手的,许是院内的下人并未允许露面。
“别院就先委屈你住下了,院里院外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放心住下就是。”
谢文文随着王令嗣进去,院子不算很大,但也算不上说是委屈,这院落看着就知是王令嗣下了心思捣腾的,从外景到屋内的布置都透露着主人的精心。
或许是比不得王家老宅的大气恢宏,但也胜在雅致,别有洞天。
“还要谢你不弃我等粗鄙之身,扫榻相迎,哪里能叫委屈。”住这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住客栈好,吃穿用度都算王令嗣的,于他们这群穷的叮当响的来说,算他们赚了。
王令嗣对他如此用心,谢文文其实是心情十分复杂的,若是王家当真清白,这个朋友交着也不是坏事,可如是对方在背后两面三刀,那这人,倒是可惜了。
“你能答应来,我便很高兴了。”
王令嗣从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这并不会叫谢文文难堪,反而十分从容,但却并不会欲迎还拒,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的身份,究竟要不要发展成朋友,一切都好说,全然看王令嗣的态度,王令嗣若是还守着君子之礼,便不会急于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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