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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肖贝贝的总体音乐素养还有待加强,于是提议肖贝贝一起去买磁带。
“你?……带我去挑磁带?”肖贝贝听到陈澄这个提议,有点儿不可置信。
“嗯,没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去约会……”陈澄特意把话说的明白点。
“你骑车带我去?……”
话即使说的明白,依然轮到陈澄吃瘪。
这好像……不太合适。
女生要是坐在男生的机车……自行车后座,那大概齐就逃离了平庸。
肖贝贝这么个漂亮姑娘,要是坐了陈澄这个有点小帅的大院儿学霸车后座,明天他俩都能高挂院儿里的头版头条。
“额……带我也能带,但是好像不太合适,有点太暧昧了。”陈澄也尽量把话说得坦荡一点。
“那你会骑自行车么?”
“会倒是会……但我从来没骑出过院儿……”
“你会骑就行,没事儿,我带你出院儿,你在我内侧骑,我护着你。”
肖贝贝踌躇半天,还是答应了,没一会儿,从她们家门洞里推出一辆26的女士自行车。
看起来保管的很好,但是应该很久没骑,车胎都瘪了。
陈澄又找气筒子给肖贝贝的车打气,折腾了半天。
肖贝贝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骑到陈澄经常买磁带的地方,陈澄之前两次,包括跟谭雷一起来,都没仔细看,这次,他把菲姐出的所有专辑,都买了一盒。
一看,居然还有神仙专辑《天空》,这个好。
转念一想,陈澄又到外语专辑区一顿找。
还真被他找到了,小红莓的《Dreams》。
小红莓的第一张专辑其实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Everybody
Else
Is
Doing
It,
So
Why
Can't
We?》,若干年后陈澄旅经北爱尔兰,还在当地买过一张原版CD。权当纪念已逝的桃乐丝。但这个年代引进的,那么长的英文名字只有劝退消费者,因此把专辑名字改成了他们第一首代表作的名字《Dreams》。
这首《Dreams》,后来也被菲姐改编成了国粤两版。国语陈澄忘记名字了,粤语版更有名气一点,《梦中人》。
陈澄拿着那一堆磁带,给肖贝贝上课。
“你知道菲姐吗?”
“知道,好像……MTV上看到过她唱的歌,《执迷不悔》?还挺好听的。”
陈澄从袋子里掏出专辑《执迷不悔》。
“你买了这么多?”肖贝贝看陈澄已经买了一兜子了。
“买这么多是有目的的,”陈澄跟肖贝贝解释。从里面挑出《静雯》这张,其实这张里面的粤语歌,基本在后世都没什么响动了,
“这张是她最早的一张,”拿出这张,陈澄又拿出《天空》,
“这是她最近的一张,这张专辑极其精彩。尤其《天空》,《矜持》,简直就神作。”
“这基本上是她出过的所有专辑,主要让你听她嗓音的变化。”
陈澄又从袋子里掏出小红莓的《Dreams》,举了举,
“菲姐其实前两年出了一趟国之后,她的声音受独立流行音乐,尤其是这家伙的影响挺大的,这支乐队叫做The
Cranberries,中文有叫卡百利的,也有叫小红莓的,我比较喜欢意译的小红莓。主唱桃乐丝Dorres,转音和花腔极其漂亮,是一种疏离颓废的空无感。”
“他们这张专辑里的《Dreams》,也被菲姐翻唱成粤语版的《梦中人》,国语版也翻了一首,但是我不记得了是哪首了。”
其实《Dreams》的国语版,就静静躺在陈澄刚给肖贝贝介绍的《天空》专辑里。国语版名字《挣脱》。
有一阵,菲姐极其执着于两个字的歌名,整张“天空”每首歌的歌名都是两个字。这也曾引领一股风潮,信哲的“用情”,整首专辑也都是两个字的歌名。
那个时候,他们把这当成一种“酷”,有风格,殊不知,到了关键字的年代,这些两个字连检索都会经常误推,两个字的歌能被后世铭记的,都是神作里的神作。
这么来看,后世不管书名还是片名,都越弄越长,陈澄原来觉得是国内跟脚盆学的走歪了,然而这么长的作品名,才能在信息爆炸的检索时代保持唯一性。不是没有道理的吧。
“让你听菲姐和小红莓,不是让你去特意模仿她们,虽然菲姐日后肯定是大神,但不论她的,还是桃乐丝的转音花腔,都不要刻意去学,光模仿是没有前途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自己的风格的形成过程大概是怎么样的。
另外,菲姐能有这种突破,跟她去香港,出国,长了见识有很大关系。”
嗯,潜台词是别太早为了红不学习,那是愚蠢滴;但如果30年后,你明明有流量有机会红却非要去学习,那也是愚蠢滴。
陈澄又谆谆教导肖贝贝,菲姐的歌能学多少学多少,没准儿以后用的着。
肖贝贝抱着那一袋子的磁带,原本觉得陈澄一下子给她买这么多,有点受宠若惊,结果陈澄来了一句这些磁带的所有权还是他的,只是借给肖贝贝听。
肖贝贝就还了陈澄一个大白眼。
陈澄又多买了一盘雅尼的雅典卫城现场,这盘陈澄说是送给肖贝贝的,因为他自己有一张了。
肖贝贝之前在卫视中文台上就看过这场演出实况的广告,广告很帅。
陈澄则趁势给她介绍,什么是介于电子乐和古典音乐的新世纪(New
Age)音乐。
肖贝贝突然发现,听歌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不由觉得大开眼界。
陈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肖贝贝尽快建立自己的音乐品味和审美,这个年头,音乐来源主要是街边商店不怕扰民的大喇叭,听广播的多数人也就听个人云亦云。
陈澄不能说是在把自己的喜好往肖贝贝身上强加,但确实是在帮她梳理听跟学习音乐的逻辑。
陈澄也在架子上看到了那盘着名的《校园民谣》,但并没有买的意思,这会儿他还不打算让肖贝贝听这个。
该听到的很快都会听到,该听不到的,以后也没什么必要听到。
就在陈澄带着肖贝贝挑磁带的时候,省第二实验中学正在进行一场关于本年度中考录取的内部会议。
会议的主要精神就是,将录取重点,除了原报考达线考生,引进市外优质考生,发展择校考生之外,新加一个重点,就是市一附中的落榜调剂考生。
市一附中的高录取线,现在反倒成了一个窟窿有人脑袋那么大的筛子,好学生漏下去一大批。
而坊间流传,由于本次中考命题较为简单,市一附中初中部,本年度上榜考生,以较为仔细的女生居多,竞赛型考生,潜力较大的男生,本次“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有些过于危言耸听,至少就陈澄所知,他们学校原来经常排名十几的,就有好几个兄弟本次拿了640以上的高分。但传着传着,不知道就怎么传成了这样。
“马主任,听说市一附中这茬孩子其实资质非常不错,但今年中考他们一附中成绩一般般,不算很拔尖,自己高中还非要打肿脸放卫星,这漏不捡白不捡啊?”省二实验本届入学的高一年级组组长是个40岁刚出头的数学老师,正是年富力强,这也是他第一次带年级组组长,巴不得这一届能多划拉来几个好苗子。
他们招生办公室主任是政教处马主任兼的,马主任划拉着杯子里的茶叶,回答是慢条斯理,
“那是咱们想捡就能捡的么?人家肯定还是肥水不想流外人田,自己家老师总归还是会先拦一道的咯,到咱们这儿能剩下些啥样的,那不还是先得人家自己挑过一遍么?每年不都是这么回事儿么?”
“要还搁到往年,是您这么个话,我也不说啥。但今年不一样,一是今年一附中这个漏勺太大了,不达线儿的太多了;二是,我听说连他们校这届最拔尖儿的一个小孩儿,毕业典礼上还发言的那个,都明确表示放弃择校,所以我感觉,今年这里面儿的变数很多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把这个小孩儿收过来么?”
“不止是这个小孩儿……我认为这个阶段我们有的功课好做,比如搞搞学校开放参观啊,通过比较熟的老师传递一些信息啊,就表达一下,我们这边还是很愿意接收报考市一附中但未达线的同学的……”
同时参会的副校长也在旁边帮腔。
“我觉得刘老师的这个主意蛮好,我们可以搞一个学校开放活动嘛!而且就算我们不下手,我估计其他很多学校也会主动下手的……”
陈澄所不知道的是,类似的讨论正在冲城多家重点高中内部上演着,很多基层老师,接受领导指示,挖门盗洞的找自己在市一附中当老师的同学朋友,打听落榜的尖子生——事情甚至正逐步演变成,针对市一附中的一次狙击战,目标就是市一附中报考自己高中却落榜考生。
陈澄更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前世,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但是那个年代,反应普遍慢一拍,直到有一些落榜生主动联系其他学校,其他学校才顺水推舟的捡漏了一些,当年月虹酱班上,一个在初中时候就常和陈澄相提并论的一个兄弟,就在跟陈澄拿了一样的分数以后,被“捡”去了省外国语中学。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但或许是由于陈澄在毕业典礼上鼓捣的那一通,让市一附中又上电视又上报纸,结结实实的出了一把风头,吸引了很多眼球;
也或许是七中副校长在区会议上,大庭广众的对市一附中张校长的调侃,也提醒了其他校长,还有这么一茬;
更或许是有些对陈澄表示放弃择校心存惋惜的人,把他放弃的这个消息,当成个话题有意无意的传了出去……
时代的天平过早的向一侧倾斜,且越倾越斜。喜欢重生的诱惑:回来不为多吃多占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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