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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夜缓缓睁开眼睛。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跟阳间没什么区别啊……
不知道爹娘还有小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别磨叽了，你没死，我倒真希望他一刀捅死你。】
曦潼？
叶夜坐起身来，摸了下自己的心口。
伤口已经好了，只剩下一条浅浅的刀痕。
我为什么没死？
难道说，萧明那一刀捅歪了？
【哼！】
也是，自己没死，曦潼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受了一下。
除了心口有微微的疼痛感，竟然没有其它地方感觉不适。
脚下一淌，发现地上竟然有不少灵石，只不过大多沾着血迹。
“你醒了？”
有个乡下打扮的青年女人，带着个前后挂帘的大斗笠。靠在一旁的树上，关切地看着他。
叶夜抬头四顾，发现圣女竟然不在，心中一喜。
我逃出来了啊，这位应该是救我的人啊。
“感谢小姐搭救，不知如何称呼？”
女人笑了笑，手掌于面部一抹，戴上了一截黑纱。
“可以像之前那样，叫我，圣女殿下。”
叶夜这下不敢吭声了。
我还以为逃脱了那个女人的魔爪呢。
圣女笑了一声，取下面纱，站起身来。
“走吧，继续赶路。”
不知为什么，这会的圣女好像不那么高冷了。
叶夜仔细端详着圣女的面容。
偏圆的脸蛋，平平无奇的五官，让叶夜稍有失望。
之前领教了你的媚术，还以为面纱下会是多倾国倾城的绝色呢。
“是易容术！再盯着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圣女有点生气，恢复了叶夜熟悉的那种能让人大热天打寒颤的声线，丢了面镜子给叶夜。
叶夜心里吐槽，还是刚才那种声音好点，这种冰山语调真叫人欲火焚身啊。
就像听到了叶夜的吐槽一般，圣女再次换成了易容后的和缓语气，像个淳朴的乡民：“我把你的容貌也变了，自己看看，熟悉一下，进了城别再找事了。”
叶夜对着镜子一照。
完了。
自己那盛世美颜也没了。
身上衣服也换了，变成了一套市井小民的打扮，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俊俏公子的气质。
“你救了我？”
“是啊，用了一颗回生丹。”
“回生丹！？”
叶夜心中一震。
回生丹是六阶丹药啊，对纯粹的血肉伤几乎是起死回生，常规价位是三千块地级下品灵石，而且很难炼制，连叶家都就十来颗。
圣女居然舍得用在我身上？
“真的？那么珍贵的丹药你舍得用在我身上？”
“珍贵吗？不就是寻常的伤药吗？呵，我这还有几十颗呢。”圣女晃了晃手，向叶夜展示了下手上的纳戒。
这圣女居然还是个富婆啊。
倒也正常，人家毕竟是魔教教主的女儿，有点小钱不奇怪。
“唉……”叶夜叹了口气。
圣女看他一点也没有重获新生的欣喜，问道：“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
叶夜往树上一靠，抬头望天，双手抱臂，心里满是无奈：
“圣女殿下这又杀又救的，到底是为了啥？”
“你可愿入我圣教？”
“还是算了。”
至于吗，就为了拉一个我入教，费这么大力气。
“你们看上我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
唉……
叶夜又问：“你还给我换衣服了？”
圣女答道：“你那衣服满身的血，太惹眼了。”
……她看过我的身子，却毫不在意？
曦潼。叶夜在心里呼唤道。
哪怕自己陷入昏迷，系统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别自作多情了，给你换个外衣，又不需要把你扒光，你以为跟演的那些戏似的，女主每次一受伤就得被男主看个精光啊。】
行吧，是我想多了。
圣女继续说：“我不想打进城去，用过易容术之后，你我看起来都是凝气境的普通人。等进了城，你最好也别动歪心思。我不想杀人，不代表我杀不了他们，莫要让月水城的百姓因你而死。”
行吧，我就老实一点，想个动静小点的逃脱办法。
叶夜抬起手臂，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比较差的料子，带点花里胡哨的纹理，土里土气的。
他忽觉不对劲，这圣女是不是有点缺少社会经验啊。
凝气境怎么会是普通人呢，大部分人可连灵气都没有啊，自己这平民打扮，真合适？
反倒是圣女的装束，浅蓝色农家服，配上那个前后带帘特别显眼的斗笠，土到极致反而有股隐于乡野的高人形象。
“少说废话了！赶紧跟我走！”
叶夜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不行。斗笠还有吗，给我一个吧。就我这身打扮，还凝气境？到城门口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圣女迟疑了一下：“你倒是经验丰富。”
她从纳戒中取出一顶和自己同款的斗笠，丢了过去，叶夜戴在头上，双手扶了扶位置。
再照照镜子，嗯，这下好多了。
斗笠实乃侠客神器，往头上这么一戴，那股高人风范立刻起来了。
眼看着打扮差不多了，叶夜把地上的灵石收拢了一番，问道：“这些灵石是怎么回事？”
圣女道：“你那个仇家的，他捅完一刀就走了。”
萧明的啊！那我可不能浪费啊，这就当是他赔的医药费了。
叶夜立刻把灵石全收了起来。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他不是我的护卫了，你还不信！”
圣女脸色微微有些难堪：“这事确实是我疏于防范了，对不起，给你道个歉。”
“行行行……”叶夜听着圣女道歉，十分地不适应，连忙转移话题，“走吧，这一觉睡得够久了，再不赶路，日落都到不了月水城了。到时候城门一关，你又杀进去？”
“这次不会，易容就是为了不闹出动静。”圣女起身，“再多话，我就得把你绑过去了。”
“这就走这就走！”
……
路上，圣女看得严严实实的，叶夜没有再找到出逃的机会。
他在思考，魔教到底需要他什么？
左思右想也没明白，自己这十九年跟魔教半点关系都没沾，为什么魔教非盯着自己不放。
如果问题没出在自己身上，那就是出在魔教上了。
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魔教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在下完棋之前，魔教会保护我，绝不让我死了。
不然就算圣女再有钱，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回生丹。
“要么死在这，要么加入圣教。”
这是她当时说的话。
只要她还有得选，就不会杀我，相反，还会拼命保护我。
我能不能利用这一点？
可还没等他想出方案，便已来到了月水城的南门之前。
抬头仰望，灰色的城墙高达数十丈，比明珠城那小城墙高出许多。
朱红的巨门分为两扇向后打开，露出又大又深的城门洞，加上门前仪容严整的重甲兵士，展现着大夏的威严军势。
当然了，月水城是大夏最东部震合州的州府所在，比明珠城繁华了不知多少倍，这等规模不算意外。
只是，当年给这座城市起名的人肯定没看过《大夏本草》。
【怎么？你看过？】
我还真看过。叶夜向曦潼回应道。
【这名字很怪吗？】
叶夜很惊讶：我还以为你全知全能呢？你真没看过？
【我要全知全能早就送你投胎去了，还能让你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这名字到底怪在哪？】
我看过，你自己翻吧。
【……】
曦潼本来就能看自己的记忆，也没什么好藏的。
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本草里面的记载。
【还真是！哈哈，起名的人要看到《大夏本草》的这段描述，得羞的脸都埋进地里去吧！哈哈！】
去一边乐去！
自己忙着想事，没空搭理她。
“还不走，想什么呢？”圣女看叶夜没有动静，唤道。
“来了来了。”
两人来到城门口。
城下的卫兵身着一身铁甲，对这两个打扮地平平无奇的人并没有产生什么兴趣，等到城门的检测法阵显示出“凝气境”的结果后，按照惯例对两人喊道：
“凝气境，入城费一两白银。”
圣女随手从纳戒中掏出一块灵石，丢向卫兵。
叶夜眼疾手快，察觉到这灵石不太对劲，趁卫兵没反应过来，一把将灵石抓到手里。
然后定睛一看，果然不对，这是天阶下品灵石！
灵石分天地人三阶，每阶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共九级。最高为天级上品，最低为人级下品，每级间的兑换比例为十比一。一颗人级中品灵石，价值与一两白银相当。
也就是说，圣女丢出的这颗天级下品灵石，相当于十万两白银！！
进城丢出如此巨款，绝对离天下之大谱！
这圣女不单是富婆，还对钱没概念啊！
万一真被卫兵拿到了，肯定免不得被盘问一番。
哪怕是月水城也不一定有能硬扛六阶城防阵的高手，要真把这姑奶奶逼得大开杀戒，月水城都得被夷平了。
卫兵没注意到灵石的等阶，只觉得这两人非常奇怪，上前一步：“怎么回事？”
叶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道：“这位大哥，我家婆娘没见过世面，毛手毛脚的，这是我们的入城费，您笑纳。”
叶夜说着，从纳戒中掏出了两颗没沾血的人级中品灵石，递了过去。
圣女面露疑惑，倒没追究叶夜用“我家婆娘”这个称呼的罪过，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交钱。
卫兵检查无误后，将两人放行。
此时已是日暮，可街上的行人却没有一点变少的样子，依旧是车水马龙，比明珠城那穷乡僻壤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脚下这条进城的路就比明珠城的主干道还要宽上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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