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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
季清欢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胡乱点头:“好啊。”
“我叫人多做了些,带回去给白檀,往年都是他陪我出来吃饭,今年便宜你了。”
韩枭不停的给他自己和季清欢夹菜,把两人的碗碟都装满。
窗外开始燃放吉祥焰火,韩王正在宫里大摆筵席,庆贺世子生辰。
焰火像是炸在心口,听的韩枭很疼。
他没话找话你尝尝这个鱼,我觉得不错,我每次来都会点,这个排骨也好吃......”
季清欢全都接到碗里,僵笑着夸赞。
“好吃好吃,当世子就是享受。”
“......”
韩枭唇角的笑意微凉,没说话。
就两个人的饭桌,硬生生被营造出一种欢欣喜悦的氛围。
外面烟花也放的欢快,砰砰啪啪照亮夜幕!
烟花和雪花夹杂在一起,还未到除夕夜就已经全城欢庆。
一墙之隔。
食客们正围在窗口赏雪,赏烟花。
他们吃着韩王叫人挨家挨户分发的糖果糕点,外面也有粥棚和流水席,全都是好酒好菜。
纷纷议论着——
“还是人家世子会投胎,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过个生辰王爷还命人放了满城的烟花庆贺。”
“父慈子孝,这可真是幸福啊。”
“世子活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痛快!”
“是啊,太幸福了。”
“......”
隔壁两人听着这些话。
季清欢没多大感觉,只是韩枭捏着筷子的指骨都发白。
压下心头难言的苦涩,他朝季清欢说:“把酒满上,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好,我也正想喝一场。”
季清欢眉眼淡淡的,唇角拢着破罐破摔的无畏笑容。
韩王不让他走,让他陪伴世子。
那他就陪着世子宿醉不归,看韩王能拿他怎样!
*
王宫里,前殿。
都快入夜了还灯火通明,几个幕僚先生都在殿内聚集。
自从开战后,他们这些人就没睡过安稳觉。
有小兵一个接一个的跑进来。
“报!北大营外涯有甩绳攀登迹象,今夜恐匈奴突袭!”
“这群辽狗,不叫人有片刻喘息,”韩王面前堆着满桌的折子,忙的口干舌燥。
“去给孙将军传话,务必守住外涯,往崖壁泼热水促出冰来,看他们怎么爬!”
“是!”
又一小兵跑来:“报!南水岸有两艘战船于浓雾中现身,足弓足箭,意图再次抢占渔村。”
韩问天的书桌左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袄的幕僚。
年纪约有四十岁出头,但胡须已经花白。
此人名叫梁樟,是跟着韩问天多年的心腹,更是益友。
梁樟拱手:“王爷,季将军生自京州不善水战,匈奴这是有备而来。”
“那水师何在?”韩王疲惫的往后靠了靠。
梁樟略一思索:“东岸的吴将军离渔村最近,但三万水军不能全员调动,总要给东岸留一些,恐是调虎离山呐。”
“叫吴长锋带一万水军先赶过去,北岸骑兵静观后变,随时接应,”韩王当机立断,“渔村是我南部入口要塞,势必寸土不让。”
“是!”
小兵接到话,奔着跑出殿外去传信。
又一小兵接着进殿:“报!”
“渔村百姓生乱,嚷着要跟兵将们一起打匈奴,不肯撤离啊。”
“胡闹!”韩王头疼,揉了揉额角,“叫季沧海去安抚,给他们吃个定心丸,必须把百姓一个不少的劝离,不许强硬,更不许伤民。”
“...可是,可是季将军说要参与水战,打匈奴个落花流水,已经往船上去了。”
韩问天攥拳砸桌:“谁叫他莽冲的!快去拦回来,他再擅自行动本王就对他的崽子不客气!速去传话。”
“是。”
“......”
好不容易停歇一会儿,韩问天端起茶盏润润嗓子。
又一小将跑进来——
“报,世子的行踪找到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怎么不等本王死了再来报?”
小将羞愧低头:“....属下无用。”
韩问天放下茶盏,示意其他幕僚们先退到殿外去。
心腹梁樟站在旁边没动,他不必避讳。
等人都退出去后。
韩问天缓了一口气:“说吧。”
“世子跟季清欢打了一架,两人可能是...赛马游玩去了,属下等追着世子在郊外山林晃了几圈,又追回青源城,查到世子此刻正在金宇楼喝酒。特来向王爷请示,是否要闯进去请世子回宫?”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韩问天怒气染面,转头看梁樟。
“瞧瞧,本王费心给他置办的宴席他看不上,外头仗打的没白天没黑夜,他也不管不问,领着人出去撒欢玩个痛快,饿了就钻酒楼里胡吃海塞,也不说回家来。”
“本王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孽种!”
“您消消气,”梁樟在旁边站着,气定神闲。
“世子这个年纪贪玩也是常事,哪就能瞧出不成器了,我看着挺好。”
韩问天冷笑:“你教的学生你自然说好!”
“......”
韩问天又说:“南水岸的百姓雪夜里颠沛流离,他不安生在宫里待着,跑出去招摇过市大吃大喝,传出去能有好听话?”
这倒是。
百姓们也会心寒,往后世子还怎么聚民心。
梁樟思索着,朝底下跪着的侍卫将领吩咐。
“你别带人硬闯,只在酒楼外面守着,等世子出来了再悄悄接回宫,别太惊动四方。”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侍卫将领应下,躬身退出大殿。
“快把他俩带回来,看本王不打他个皮开肉绽!”韩问天喊着。
梁樟听的皱眉:“世子已经大了,性子又倔,您不能靠打罚管教啊。”
“那怎么办?打也不行,说又说不听,骂急了他个孽障还要回嘴,也不知跟谁学的满嘴糙话,没有半点风度。”
韩问天嫌弃的摆摆手——
“本王生个耗子也该会打洞了,你教出来的好学生,你管去吧。”
“......”
梁樟沉默了。
是啊,满嘴糙话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他可没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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