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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的儿,十指可是连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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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韩问天瞳孔震颤。

    猛然转身往后走两步,朝远处那群侍卫喊。

    “快去!去传医师!”

    “......”

    这句声音大,韩枭听见了。

    正疑惑他在求死呢喊什么医师。

    就被剧烈头痛刺激的视线模糊,逐渐没了意识......

    站在远处的白檀惊呼着跑过来:“——世子!”

    什么。

    韩问天回身往后看。

    就见他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儿子,平日里活蹦乱跳会气他骂他。

    此刻正往地面头朝下的栽倒,肩头还有着刺眼猩红!

    “枭儿——”

    他瞳孔放大,伸长双臂扑过去。

    登上高位多年素来狂傲自满的韩王,狼狈踉跄着将儿子接到怀里,没叫脑袋磕地,自己抱着儿子重重摔坐到地面上。

    可怀里的人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如纸啊。

    韩王这回彻底慌了神!

    他颤抖的指尖不断抚摸韩枭冰凉脸颊,并试图擦掉耳垂附近的血,擦不干净。

    一时气急手重了。

    儿子说疼,他怎么就不信呢!

    把耳朵打坏了,打坏了。

    “韩枭啊,”韩问天心疼至极又懊悔,抱着怀里的孩子连手指都发抖,“枭儿,我的枭儿,儿子.....”

    可是长长的宫道里冷风呼啸。

    没人回应他。

    *

    另一边,春荣殿。

    刚过午时不久。

    季清欢已经伺候着几个老头儿吃饱喝足了,并在大池子里挨个给他们搓了背,都洗的香喷喷。

    等把叔伯们送进相邻房间安顿好,他才回到老爹房间。

    一推门。

    “吱——”

    屋子里很安静。

    季沧海正靠着床头打瞌睡。

    但听见门响,老头儿眼睛还没睁开就一吼:“谁?”

    下意识伸手去摸霸王枪!

    “爹,是我。”

    季清欢连忙说话并关好门。

    他也刚洗过澡,穿着跟他老爹同样的黑绸里衣。

    手里端着一盏安神汤,清冽脸庞挂着如玉般温和的笑容,让眉眼看起来都软乎不少。

    就算是冬日里,季清欢也觉得周围暖融融的。

    是心情的缘故!

    他径直走到床榻边,语气乖顺亲昵。

    “先喝盏安神汤再睡,我要在这儿挨着你睡。”

    “还喝什么汤,赶了一夜闭眼就能着。”

    粗声粗气的说完,季沧海还是坐起来接过茶汤,咕嘟咕嘟往下灌。

    “老爹,”季清欢踢了鞋坐进床榻里,给他爹捶打小腿肌肉。

    “你说我阿姐已经到西夏了?我托人打听都没打听到消息。”

    他拜托白檀和阿忠阿诚兄弟,都出去问了。

    可也迟迟没消息。

    毕竟他们也住王宫,很难跑到外面去。

    “前天我就收到你姐的来信了。”

    季沧海放下茶碗,五官神态还是威严,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之色。

    毕竟疾驰有八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你姐暂住的那户人家,是你娘亲的表姑母吴氏,她家在山里有片果园田庄,算是个避世的好住处,不过.....”

    “她要送信报平安,自然是两封。”

    等于季清凝给她弟弟往宫里寄来的信,被宫里扣下了。

    没递到季清欢面前。

    季清欢瞬间明白,眸底闪过厌恶:“又是韩枭!”

    那狗东西生怕他听见好消息,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拦着。

    更何况是前天。

    前天韩枭刚伤了小拇指,正对他满肚子气呢。

    “嘶,”季沧海疑惑,“他为何要拦住你姐姐的信呐。”

    嫉妒呗。

    季清欢哼了一声往床铺里面滚,语气郁闷。

    “他生怕我知道阿姐平安无事,怕我过的太舒心,整天嫉妒个没完总折腾我,嫉妒我有阿姐他没有,他的王爷爹还不疼他。”

    “嫉妒?怎会,韩王岂能不疼韩枭。”季沧海跟着儿子躺下来。

    父子俩并排躺在宽大的床榻里。

    窗外乌云蔽日没了阳光,正适合睡觉。

    季清欢挪着枕头说:“不是咱们原来想的那样,韩王跟韩枭关系可差了,一见面就吵架,前段时间韩枭生辰,还被韩王一脚从台阶上踹下来......”

    简单说了几件事,季清欢又说。

    “还有前几天,喏。”

    他摸摸脖子上挂的红绳木牌,语调更郁闷。

    “就因为您给我雕木牌,他嫉妒,他就想把木牌抢走烧掉,我岂能叫他得逞?后来我俩因为木牌吵起来,还打了一架,闹了好几天,我还把他小拇指打脱臼了。”

    “但是看我的手。”

    季清欢把指尖翘起来给他老爹看,是大大方方的委屈。

    “他让我凿木头,还拿木刺扎我,气的我把木屑扬了他一身!”

    木刺扎的小伤已经快愈合了。

    指尖有粉红色的伤点。

    “哈哈哈,”季沧海笑着点点头,“听起来是没怎么吃亏?也难怪他精神看起来那么差,原来你也没饶过他,好!我儿子真厉害。”

    “嗯嗯,您快睡觉吧。”

    季清欢笑着回,垂眼想.....

    其实还有。

    比如:韩枭让他雪夜下跪,往他身上吐茶水,骂他是狗,还诅咒季沧海早晚死在战场上。

    但他不打算告诉老爹。

    这些事告诉老爹,老爹得气的冲过去弄死韩枭!

    可是眼下境况定然不能杀世子。

    那说出来就只会叫他老爹气结于心,却跟他一样无奈,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季清欢只挑他跟韩枭互不吃亏的打闹说。

    省得老爹难受。

    床榻里安静一会儿。

    就在季清欢以为他老爹睡着了的时候。

    季沧海忽然拍拍儿子的胳膊,忍不住教训。

    “....不聪明,这木牌给他便是,惹来你受罪,下回他要什么就给他,又不是好稀罕的东西,我往后再找木头给你雕,叫人扎手指头也不知道疼?”

    下回也不给。

    季清欢连忙说:“这点小伤不疼啊,都已经好了。”

    “....怨你老子没本事,留你在这儿受罪。”

    季沧海闷声说,翻身背对着儿子。

    不疼?

    我的儿,十指可是连心呐。

    “......”

    “爹,快睡觉。”

    季清欢忍着哽咽的腔调说。

    看着他老爹这道充满愧疚的背影,心头热乎的发烫。

    不疼,我不疼。

    只要咱家人好好的,阿元怎么都不疼。

    *

    傍晚,琢玉殿。

    韩枭已经醒了,平躺在床上懒散盯着床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猩红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嘴里还不时哼个小曲儿。

    这模样看的白檀心里发毛,也不敢出声惊扰。

    伺候世子十年整,他却愈发看不懂世子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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