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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之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一时想不出裴令之这一举动的目的,七皇子也没有钻牛角尖,而是询问起唐今的意见。
和裴令之不同,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
唐今答得直白:“泰山之行,殿下要争。”
裴令之毕竟已经占着储君的名头了,就算错过这次泰山祭告会导致他在朝中的威信大大降低,但也不会直接让他失去太子之位。
所以这次泰山祭告,他不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对于其他没有储君名头的皇子来说,若此次能得到皇帝的恩准前往泰山,便相当于得到了皇帝的直接认可。
日后他们不管是想笼络朝中臣子,还是做一些别的……
都会顺利很多。
听到唐今的话,七皇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正合本王心意,这泰山,还是得去才行。”
七皇子微微叹息一声,话锋一转,又忽而道:“不过宣之,太子那边,也还是得做些安排吧?”
“殿下的意思是?”
七皇子笑了笑,“不管太子有何谋算,我们只需让他做不了他的那些谋算,不就成了?”
唐今当然听得懂七皇子的意思。
她看着七皇子脸上已有成算的表情,良久,也并没有开口阻止。
这确实是一个方法。
七皇子没有跟她聊太久,他午后还要去见皇帝,跟其他皇子争夺前往泰山的资格,虽然这一趟过去皇帝并不会当场定下人来,但今日在皇帝面前的表现还是至关重要的。
目送七皇子离开,唐今也就准备回吏部继续办公了。
视线掠过远处的礼部衙署时,唐今稍微顿了顿。
说实在的,以裴令之目前的情况,她确实想不出什么能让裴令之主动放弃泰山祭告的原因。
若是裴令之更失势一点,或更得势一点倒都能有解……
难道是她错估了他?
不……
裴令之的情况她一直都有注意,朝中哪些官员是投靠他的——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假装敌对实则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她都清楚。
裴令之应该不可能……
唐今思考了一会,听见身后同僚的招呼,还是摇了摇头,没再想下去。
晚间散衙时分,又跟休沐前的那段日子一样,唐今并没有在衙署门前看见裴令之。
时辰不早,宫门又快关了,唐今没有过多停留,和其他官员一同出了宫。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唐今也一直没有再在宫中瞧见过裴令之的身影。
虽然同在六部办公,但礼部和吏部之间还是隔了不少距离的,若不想见,便不容易见到。
七月初,赶在又将到来的休沐日前,朝中再次召开了一次大朝会,正式定下了前往泰山的皇子人选。
而当天下午,在和两位同僚一起走出吏部的时候,唐今也总算又一次瞧见了他们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脸色阴沉,狐眼冷戾,凉飕飕的视线跟小冰渣子一样直往她身上扎。
要不是知道他平时对外就爱摆这么一副不好惹的表情,唐今都要怀疑他是来寻仇的了。
不过……
她今天怎么有感觉他好像真是来寻仇的呢……
唐今的直觉一贯还是准的。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遵循直觉稍微回避一下裴令之的时候。
旁边两个已经见怪不怪的同僚,却直接跟她拱手告别,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承受那股逐渐向她蔓延而来的森寒冷意。
瞟一眼,裴令之那双上挑着的狐狸眼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真的变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唐今稍微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句,还是顶着裴令之那阴森可怖的目光朝他走了过去,“殿下。”
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走出吏部时的温润含笑,变成到自己面前来的冷淡疏远,裴令之后槽牙都开始有些痒了。
又是这样。
裴令之盯着她看了一会,还是闭了下眼睛,将那些多余的情绪压了下去,“明日休沐。”
唐今瞥看他。
裴令之冷着脸继续说:“可有安排?”
唐今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下头。
“……和裴泊之?”
唐今摇头。
“那是和谁?”
唐今点头又摇头。
“没人?没人那你有什么安排?”裴令之眉心拧得厉害。
唐今望着远处的夕阳,勉强开口挤出了两个字:“休息。”
她说休息那一般就是在她自己府里看看书,写写字,睡睡觉了。
裴令之看着她这又半天对他挤不出几个字的样子,眸色也幽暗了一瞬,但很快便被他转眸掩饰了过去,“明日孤去你府里。”
唐今唇动了动,但裴令之却在她之前开口了,“泰山祭告孤已如了你的愿,你也该让孤如愿一次。”
说罢,裴令之便打算直接走人。
但他人还没走出去,却被直接拽住了手肘。
回头,便见唐今那双写满冷淡和敷衍的眸子这会已经盯住了他,“什么意思?”
裴令之不想跟她废话,“你不是想让裴泊之去泰山?如今你已如愿了。”
唐今眉心微蹙,“你就是为了这个,放弃了泰山之行?”
裴令之沉默了半晌,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然?”
唐今静静望着他,没有说话。
裴令之也没有打算再听她说什么,她恐怕也没什么想对他说的,挣开唐今的手,裴令之带着人离开,“早些出宫吧。不想今夜又留宿东宫的话。”
他来势汹汹,离开的时候却很平静。
唐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许久,浅色的眸里也多了几分深思。
裴令之今日的表现,可比任何一日都要反常。
……
不知道裴令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次日,裴令之果然还是如约来了唐府。
唐今在京中的宅子其实就是她自己花钱买的一间普通二进院子,地方没多大,府里也只有两个负责扫洒煮饭的仆人,还都是她从徽州本家带来的。
裴令之来她府里是已经来惯了的,不用人开门自己便能进。
唐今早起开窗的时候,就瞧见他已经来了,正坐在院子里那一棵老树下,刻着棋盘格子的石桌前,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唐今洗漱完,也走到树下看起了棋。
自己跟自己下,这棋局当然是有些僵持的,唐今看了会,问了句:“黑子,白子?”
“白。”
唐今便捡了颗白子落到棋盘上。
裴令之也跟。
大概半炷香后,裴令之黑着脸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油纸包扔给了她。
早餐到手。
唐今撑着脸,吃着那还热气腾腾也不知道是在哪家铺子里买的,内馅极多的大包子,看着对面的裴令之收拾棋盘。
她看了好一会,眼神虽清淡却一直盯着人,盯得裴令之都忍不住瞪了回去,“……看什么?”
唐今却没说话,收回视线吃完手上的早餐,就起身回书房去了。
裴令之看着她的背影,又在外头静坐了好一会,到底还是忍不住冷了脸上起身过去一脚踹开了门。
眼见那坐在书桌后面的混球,还敢皱眉疑惑地朝他看来,裴令之脸色愈发阴沉,半句废话都没说,便直接上前把人拖着,上了一旁的软榻。
……唐今就知道他一来自己今天就歇不了了。
外头日光正好,书房里即便关上门窗,也丝毫不影响人的视线。
衣衫半褪间,唐今听见他的问:“是不是孤不来找你,你便永远不会去找孤?”
唐今原本在望着窗棱上的雕花发呆的,听见他这话,便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可她才转过头,便被捂住了眼睛。
柔凉的手指根根搭在她的眼上,她只能从指缝间依稀看见一点他紧抿的唇。
那样红而饱满的唇,却被抿得苍白。
唐今安静着,不知过去多久,她终究还是跟他说了一句真心话:“殿下,迷而知返,尚可以免。”
搭在她眼上的手指轻颤了颤。
下一刻,他用力扯开了她的腰带,嘶哑冷冽的声音好似威胁,可说的话却是:“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要逼孤来?”
唐今没有说话。
片刻的僵持后,裴令之也不管不顾地开始扯她的衣服。
心底缓缓叹息一声,唐今还是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翻倒按在了床铺上。
半边脸被压入枕间,意识到她又要从后来,裴令之想挣扎,可这一次唐今却没有再顺着他:“不喜,便忍。”
忍不了,便走。
裴令之浑身都是绷紧的。
他瞧不见她的脸,瞧不见她脸上此时是如何厌恶的神色,只能从窗缝间照进来的那一线光里,瞧见许许多多轻扬着的浮尘。
好似都不如他贱。
……
裴令之今日异样地安静,不论唐今如何,他都鲜少出声。
他一直将脸埋在枕间,唐今也瞧不见他的神情,只是一切终于结束时,他自己去捡起衣裳穿好,推门离去。
唐今当然没有阻拦。
迷而知返,尚可以免……
偏生他自己要一错再错。
其实。
论心性手段,裴令之都不比七皇子差。
有些地方,甚至比七皇子更出彩。
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差别。
那也是裴令之远远不如七皇子更适合为帝的原因。
七皇子,即便是对一个他付出了很多心血,耗费了很多精力培养出来的物什,只要这物什开始变得对他有害,不论如何惋惜,他都可以在那物什反噬之前毫不犹豫地割舍。
但是裴令之。
他明知她对他有害不是吗。
可他的选择却不是立即割舍,而是割放自己的血肉来继续饲养她这祸患。
太过昏昧,太过重情……
如何为君。
裴令之不会是她要的明主。
他越是深陷,便越是难以改变唐今的想法。
……
那一日的争执好似没有发生过,裴令之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唐今是指他大婚前的样子。
日日黄昏散衙时来吏部等她,陪她一同走一段出宫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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