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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大人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目光,脸上满是赧色,连耳垂也透出绯红。
柒月哧溜一下躲进被窝里,用羞恼的语气,毫不客气地说:“风潋尘,赶紧让人给我找一件衣裳来穿。都怪你,突然让我化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和梦境中一样的声音,还有那副天真娇蛮、兴师问罪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风潋尘仍然不看她,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他走向门口,正要开门,突然想到什么,低笑一声,骤然回身,朝着床上的柒月大步走来。
不是吧?清冷禁欲的国师大人要耍流氓?
风潋尘并没有对柒月怎样,而是隔空朝她一指,少女身上便多了一件海棠红的长裙。
“你饿了一天,先吃点东西,等吃饱了,再给你寻合适的衣裳。”他解释似的说。
柒月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下床,谁知脚一沾地,顿觉绵软无力,根本无法站立。
当了这么久的蛇,都是爬来爬去,她已经不习惯用脚行走。又是刚刚蜕皮,身体孱弱无比,走不了路。
风潋尘及时伸手,让她扶直站稳。柒月顺势抱着男人的手臂,一步一步挪向案桌。
少女离他极近,头上没有簪子束发,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而下,不时触碰到风潋尘的脸颊。
柔软如绸缎的发丝,带来微凉的触感,也给了他真实的感觉。
梦里频繁出现的少女,终于走出了梦境,活生生地在他身边。
风潋尘一声叹息,手掌在她头顶揉了揉,低声道:“七月,你化出了人形,真好!”
“七月”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是那般熟稔,仿佛他已经呢喃过无数次。
柒月颤了一下,不由转头望着他,怔然出神。风潋尘没看出她的异样,将她扶到案桌旁坐下。
他将那块玫瑰酥递向她,说:“尝尝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柒月素来喜吃辣,不是很爱吃甜食,但现在肚子饿极了,也由不得她挑拣。
她勉为其难地拿过来,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真是饿狠了,她再顾不得在尊贵的国师大人面前保持体面形象,很快便风卷残云,将剩下的几块玫瑰酥一扫而光,连碎屑都舔食干净。
看得一旁的风潋尘,腹中也有了饥饿感。他打开食盒,慢条斯理地用起膳来,一边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了,不能光用糕点,还要吃些饭菜。”
柒月吃完了玫瑰酥,瞅一眼男人食盒里的吃食,太过素淡,无非是清粥小菜,半点荤腥也不沾。她兴致缺缺,摇摇头:“不吃了,我已经吃饱了。”
风潋尘看她将玫瑰酥的渣都舔掉了,知道她还没吃饱。但国师府的厨子只擅长做素食,不合这只蛇妖的胃口。明日起,要再招几个厨子进府,务必做出让她感兴趣的人间美食。
国师大人在心里谋划招一批新厨子的事,柒月也没闲着。
她被风潋尘用灵力和法术,强行化形,根基不稳,要长久保持人形,必须夜以继日,勤加修炼。
这天夜里,和在玉虚山上一样,一人一蛇,哦,不,一人一蛇妖,各自盘腿坐在蒲团上,呼吸吐纳,打坐入定。
只是修炼以后的睡觉,成了问题。柒月已经是人的模样,且是一位绝色美少女,自然不能与一个成年男子同榻而眠。
风潋尘微微眯眼,淡然一笑:“无妨,我睡书房便是。”
国师府的书房,也在正殿内,梅兰菊竹屏风隔断后面,放了一张软榻。
柒月丝毫没有鸠占鹊巢的歉意,挥挥手,看着男人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推门离去,她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上,打了几个滚儿,心安理得地睡去。
后面的日子,国师大人说要清修,闲人勿扰,不让旁人靠近主殿,所以,整座国师府无人知晓,他金屋藏娇……嗯,在卧房里娇藏了一条美女蛇。
只是,国师大人在饮食方面,一反常态,变得越来越挑剔。府里新招了一批厨子,每日的菜单都不重样,而且无辣不欢,大鱼大肉,荤腥很重。
至于柒月身上的衣裳,开始是风潋尘变出来的。后面随着修炼日久,她灵力渐长,也能用法术,每日给自己换装。紫色,黄色、粉色、红色,都是艳丽的颜色,宛如天上七彩云霓,让人目不暇接。
一晃半年过去。农历十月进入冬季,京城下了几场大雪。天寒地冻,出门走动的人很少。连炙手可热的国师府,也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这寒冷冬日,对身为蛇妖的柒月来说,更是难捱。
她维持不住人形,又变回蛇的原身,整个冬天都没有精神,没有食欲,蜷着身子一动不动。
风潋尘开始以为她生病了,不免着急,还想冒着暴露的风险,请宫里的太医给小蛇妖治病。
他自己便懂医,且医术高明,在柒月偶尔化为人形时,为她切脉,发现并无异常。
后来他才明白,她是修炼时间不够,道行尚浅,控制不住蛇的本能,到了冬天就要冬眠。
风潋尘把卧房让给柒月住,床上铺了厚厚的被褥,屋里生了炭火。她整日趴在被窝里睡觉,不会起来吃东西。他就在一旁的蒲团上打坐,也很少吃喝,当作是另一种修行。
国师大人陪着柒月,从十月下旬起至翌年三月初,熬过了漫长的冬眠期。
冬去春来,柒月和自然界的蛇一样,又生龙活虎,恢复了活力。
春雷阵阵,谷雨淅沥,很快就到了春夏之交。
柒月和国师大人的关系,没什么变化,依然是白天一个在卧房好吃好喝,偶尔化作蛇身,去后花园溜达一圈,赏赏花,看看景;一个在书房处理公文,抄抄书,写写字,或者入宫去见国君。
晚上,一块儿在卧房清修。前半夜,两人相对打坐。后半夜,柒月洗漱后上床睡下,风潋尘则回隔壁书房,在软榻上阖眼休憩。
在柒月的眼里,风潋尘无条件地娇宠自己,看向她的眸光温和,带着一丝宠溺之色,待她体贴入微,有求必应,倒更像是在豢养宠物,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在九曜国,国师大人除了拥有强大法力,可以呼风唤雨,令天地为之变色,还有一个关于他的传言便是,国师大人乃修道出家之人,不染世俗,不近女色。
不要说通房姬妾、暖床丫鬟,他身边连个伺候的婆子都没有。照顾国师大人生活起居,随侍左右的都是小厮,找不到一个女人。
用九曜国百姓的话说,国师府里连蚊子都是公的。喜欢疯了,主神碎片他要以身相许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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