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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献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曹芳无奈,只好自己拿主意,于是看向司马懿问道:“太傅有何事要奏?”
“李丰谋反案。”
简单的几个字,直接让整个大殿变得肃然。
这件案子可谓是当今朝臣们避之不及的头等大事,生怕有任何牵连。
就比如前段时间刚被封为贵人的张贵人之父,张缉,他怕跟案子有牵连,果断辞官下野。
李丰两个在外任太守的弟弟,还在接受弹劾审查之时就被以谋反罪通缉。
李翼的续弦出自荀氏,是安阳公主之女,散骑侍郎荀?M的姐姐。
荀氏曾建议夫君李翼逃亡蜀地,却被李翼拒绝。
李翼说:“诸子尚幼,若我不逃命,只会连坐身死,而两个儿子却不会受到株连。”
于是乖乖受缚。
目前,朝野人人自危,都巴不得跟此事撇开关系,而今太傅却主动提及此事,不知何故。
其实这事怪不得朝臣,廷尉的审理一直在内部进行,目前尚未公布进展。
夏侯献不动声色,打量着司马懿。
他大概知道为何久不上朝的太傅,今日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了。
目光扫向群臣,扫向那一个个胡须花白,诸如太尉蒋济、司徒高柔,尚书令司马孚、尚书左仆射卢毓等和司马懿同一时代的老臣们。
这是想要以老臣们的余威向自己施压,试试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借着案子冤杀了谁,日后定会跟老臣们离心离德。
司马懿道:“老臣恳请陛下做主,令各司秉公执法,还犬子一个清白。”
你别说,司马懿虽然老木朽矣,还真有这样的号召力。
虽然曹芳皱着眉头,压根不懂司马懿在说些什么,但太尉蒋济却第一个出列,向司马懿问道:
“仲达公,此话何意?”
司马懿继续面向曹芳道:
“前日,廷尉的人闯入老臣府邸,声称犬子师涉嫌李丰一案.....可笑廷尉单凭一些捕风捉影之物便擅入府里搜查,老臣怀疑有人故意栽赃,请陛下明察。”
廷尉卿钟毓脸色铁青。
这老物那日对他还礼遇有加,今日却在朝堂之上说出这般言语,虽然他知道此事不是针对他的,但还是心里感到不爽。
“噢,噢。”曹芳连连点头,又看向夏侯献,结果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目光俯视着朝臣。
这可把曹芳急坏了,丞相你倒是说句话啊,这种事你还真让朕来拿主意?
司马懿也不指望曹芳能给什么回应,他的目的只是调动老臣们的情绪。
蒋济道:“李丰案尚未盖棺定论,仲达公稍安勿躁,想必此事丞相自有公论。”
他巧妙的把话题转给了夏侯献,然而后者却只是点点头,没接他的话。
司马懿又问高柔:“文惠公做了多年的廷尉卿,不知廷尉办案是何种流程?”
高柔也是个老人精,他直接看向钟毓:“稚叔,何晏可曾有供词指证司马师参与了谋反之事?”
“不曾,但何晏称李丰欲约司马师共同起事。”钟毓如实回道。
高柔皱眉道:“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倘若何晏说,李丰欲邀太傅共同起事,岂不是太傅此刻就在廷尉狱里了?”
你特么!
钟毓心中暗骂,这些老臣一个个奸得很,他忽然感觉自己太过耿直虽于司法有利,但却无形中会跟朝臣们渐行渐远。
这或许就是做纯臣的代价。
高柔又道:“案子不是这么办的,如果廷尉真的证据确凿,你去太傅府拿人自然不错,但现在....”
后半句戛然而止,让钟毓自行体会。
钟毓自然听的明白。
那意思是告诉他,如果司马师罪名真的定了,那便相安无事.....但倘若冤枉了对方,他这廷尉恐怕是坐不安稳。
但钟毓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索性就又说了一些案情细节
“在天子封贵人前一日,有可疑之人向太傅府送了一封书信,经查,那收信的门仆当日就被司马师以家法处死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高柔问道:“那送信之人呢,可曾缉拿归案?”
“不曾。”钟毓道。“想必也被灭了口。”
司马懿微不可见地冷笑一声。
高柔看向钟毓道:“那岂不是死无对证?钟君,何晏可曾交代,是他派人送的信?”
“没有。”钟毓回道,“八成是李丰指使。”
“可李丰人呢?”高柔反问。
钟毓不说话了,这还是死无对证,况且连那封信的内容都一概不知,确实无法给司马师定罪。
几人辩来辩去,最终也没个结果。
夏侯献的目光依然在司马懿身上停留,看那样子似乎是问心无愧。
过不多时,他开了口:“诸公,大致的事情本相听明白了。”
群臣肃静下来,各自回到队列。
夏侯献先是为钟毓开脱:“钟廷尉虽然行事略有冒犯,但却是职责所在。”
“谢丞相。”钟毓拱手。
“太傅。”夏侯献转头看向司马懿,问道:“令郎之罪虽未坐实,但确实有所涉嫌,这一点太傅认同吗?”
司马懿不语,夏侯献权当他是认同了,接着道:
“这样吧,太傅既然对令郎问心无愧,那不如书信一封叫他回京。
“本相老实说吧,其实廷尉已派人前去偃师缉拿令郎,但如果太傅能将他召回,本相会亲自审理此案,给太傅、给诸公、给陛下一个公正的交代。”
“如何?”
司马懿依旧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夏侯献从位子上起身,缓缓走下玉阶,当着群臣的面朗声道:
“我大魏都城在洛水之北,因此得名洛阳。”
“今日我愿以洛水为誓,如果司马师肯回朝接受审讯,即便他真的与此案有少许牵连,本相也会酌情赦免。”
群臣窃窃私语起来。
大司农桓范看懂了局面,心中暗自惋惜。
司马懿今日这个局,算是把丞相用大义给绑架了起来,如此一来,想要打压司马氏就要另寻良机了。
见司马懿不为所动,太尉蒋济劝说道:
“仲达公,当年后汉的刘秀曾以洛水为誓,原谅了朱鲔的杀兄之仇。既然丞相出此豪言,何不答应下来,我相信丞相必不会食言!”
司马懿微不可见的嘴角勾出一抹笑,过不多时,他说道:“好。”
..........
退朝后,司马懿回到府中。
柏夫人让侍女们拿来木盆,盛了热水。
家主年迈,常泡腿脚有利于气血。
可到了堂内,司马懿却摆了摆手,道:“先不用了,去拿纸笔。”
“唯。”柏夫人欠身,并未多问。
不多时她拿来文墨,放置于司马懿跪坐的案前,又贴心地为他披上裘袍。
司马懿持起笔,蘸了蘸砚台,头也不抬地说:“你先出去。”
“唯。”柏夫人退了出去。
司马懿的笔尖却在此刻停下,双目浑浊,暗自思忖。
洛水之誓.....
如果夏侯献今日被老臣们裹挟着被迫应下,或许他还不会想太多。
但今日他虽未抬头看对方,却始终能感受到一缕冰冷入刀的目光。
夏侯献都是要迈出那一步的人,真的会那般妇人之仁吗?
“呵~呵~呵~”司马懿怪异地笑了几声。
随即,下笔。
纸上只有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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