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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得倒是充分。怎么就料定我一定会去?万一我不想去,你这五百上品灵石,岂不是白花了?”
眉梢一扬,拂晓笑着调侃,“乾清门普通弟子,一月也就得一块上品灵石,五块中品灵石。你劳苦功高,月俸多,但攒五百块上品灵石,也要好几年。浪费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吧?”
“非是浪费。就算不去演武盛会,在外行走,有一个能在多数情况下通行的身份,仍是必要。演武盛会的贵宾请帖,只是这重身份的附赠。”
秦钰怕他怪自己自作主张,连忙解释了几句,见他一时没接话,犹豫着小心提起方才不敢问的问题,“你初醒化形,可有什么不适?”
眉梢轻挑,拂晓没有立答,拿了新的请帖,见其中仍有定位法阵,微微皱眉,但也想到了这可能是官方管理宾客的手段,遂放弃了毁坏的心思。
将请帖放回了秦钰的储物法器里,拂晓才懒散应答,“没有不适,想来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至少当前来说,不是我身体上的问题。”
说罢,抻了个懒腰,拂晓语调轻快,“没有根据的事,查不到线索,多想无益,我会自己小心着,你就别瞎操心了。走吧,先去解决言黥封的事,了你一桩心事,也看看我这新小弟,到底堪不堪用。”
眸光微闪,拂袖收了椅子,秦钰跟在他身后,轻声问了句,“你要收下他?”
“不然我白帮他吗?”
拂晓回答着他的话,一步踏出虚境,“助人为乐是美德,但我没那么崇高的品德。”
唇微抿,秦钰默不作声地出了虚境,收起特殊空间,无声盯着他的背影,却是没将结界收起。
背后的视线仿若实质,拂晓想忽视都不能。
眼珠一转,他忽地笑开,仰首回头,歪着脑袋笑身后人,“怎么,担心我喜新厌旧?”
秦钰看着他面上的戏谑笑意,盯着那双眼没说话,可随灵魂之力流向彼方的心绪,却没加遮掩,无声说明着自己的在意。
品着那一点酸涩不满,拂晓没忍住笑出了声,收回视线站直身子,双手往后一背,摇着头往门口走,“别闹脾气了,小孩子一样。虽然都是小弟,但也不是谁都够资格跟我同生共死的。”
眸光微闪,秦钰的心情好了那么点,但仍不满他的敷衍,虽收回了结界,却一言不发。
当拂晓打开门时,秦钰看着在门前站着的言黥封,刚刚还在原地没动的人,脚步一瞬就到了门口。
仅隔半步的距离跟在拂晓身旁,在拂晓与言黥封擦身而过时,秦钰状似无意地横在两人中间,微俯身往拂晓耳边凑了些,轻声问,“要去哪儿?”
他离得不算远,但刻意丈量着距离,轻声开口时,恰好使吐息在将触及拂晓前散去,亲昵,又不至于冒犯,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刚感知到秦钰收回结界打算敲门,就见一个陌生人开门出来的言黥封,正疑惑时,又见秦钰紧随在那人身后,小心探问的模样,不似先前淡漠恬静,心生好奇想仔细再看开门那人时,却见秦钰跟随而至,挡了那人身形。
似无意,但……
言黥封感觉有些微妙。
秦钰待他向来有礼,这般无视自己,以后背相对,倒是相当少见。
这让言黥封越发好奇,却也隐约猜到,从屋里出来的那位陌生人,应当就是秦钰说的能帮村民们亡魂往生的前辈。
当下也顾不得想别的,言黥封提步追随在两人身后,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刚走几步,离近了几分,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袭身,脚步倏地沉缓。
不至于不能行走,也没多憋闷,就是一种似有若无的排挤,错觉一般,但又真实存在。
这让心急想让村民们亡魂解脱,无心他顾的言黥封,不得不正视起方才感觉到的那点古怪来。
秦先生在排斥他的跟随。
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
秦钰待人虽然疏离,却并不摆架子。言黥封虽立誓追随他,可他却不曾真的指使言黥封做什么。彼此间的相处,说是同行的友人,以秦钰待友疏淡的性子,倒也算得上。
可此刻的秦钰,小心俯首向身边人问询的模样,哪有半点之前的疏淡漠然?
言黥封默默落下沉缓的脚步,在原地站了会儿,等前面两人与自己拉开了些距离再提脚时,就一切如常了。
秦先生不想自己靠近那位前辈。
为什么?
言黥封不明白,算着距离跟在两人身后,听走在最前面的拂晓敷衍秦钰,“就随便走走。”
像是没察觉秦钰的小心思,拂晓的目光越过秦钰,落在身后跟随的言黥封身上。
不过一瞬,秦钰换了身位,微俯身以手掌遮掩楼梯扶手的转角,垂眸提醒,“小心脚下。”
他这提醒的时机巧妙,拂晓视野里刚瞥见言黥封的轮廓,还没眨眼就变成了秦钰的那张脸。云淡风轻,眉眼低垂,他面上看不出半点故意,只是体贴地护着自己下楼,温声软语,小心提醒。
如果不是感知到灵魂力量里那不加收敛的怨念不满,拂晓都要信他其实不是故意的了。
瞧着眼前一幕,一点熟悉涌上心头,拂晓多看了秦钰两眼。与拂晓共享意识的黎安恍有所感,敛起那段几千年后在小世界里跟秦钰初次重逢的记忆。
那名为楚昭的人,也曾这般一本正经地装腔作势,状似无意地变换位置,试图挡下那些暗处跟随的保镖,以免自己想起来本不必亲自跟在他身边看护。
在陈年旧事里回忆经年之后已成过往的未来,那感觉当真是相当奇妙,时空错落,虚实难辨,某人一本正经打小算盘的模样倒是一成不变。
见拂晓的视线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会儿,秦钰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分毫,只余微扬的唇角暴露内心那点欢喜。
但他忘了从灵魂链接上屏蔽拂晓对自身情绪的感知。
百密一疏,还是故意为之?
拂晓又瞅了他一眼,递了个疑问的意念过去,“你可认识治头疾比较厉害的大夫,或者医修?实在没有,丹修也可以。”
听得这话,秦钰面色一变,倏地紧张起来,迈步又靠近了几分,握了他的腕子,指尖顺势搭上他脉搏,关切地问,“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问题,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得治治脑子。”
嘴角一抽,拂晓由着他给自己号脉,到底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当其他人的面数落,但意识传音很是奚落了一番,“我是剑灵,灵剑蕴生的灵体,再往前推,那也是树,有经络,没脉搏,心跳和五脏六腑都没有,你号脉能看出来个啥?”
秦钰面色一僵,手却是顺势改持为握,攥着拂晓手腕,以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异常才松手。
纤指藏于袖中,无意识轻捻指腹,秦钰为拂晓身体无虞而松了口气,却又在放松下来后,莫名怀想先前触摸到的那点温凉肌理感。
是跟他的力量相似的温度,却在有了人类外表后,附上一种别样的触感。
指尖下意识蜷进手心,指腹摩挲自己掌心,同样是幻化的人体,人类肌肤的感觉很明显,但……
为何触摸他,与触摸自己,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喂,你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感知到秦钰的疑惑,以及那点不太了解的莫名情绪,拂晓理不清,转头瞪向秦钰,“问你话,你当我跟你闲唠嗑?”
“咳,没有。”
回过神来,秦钰有些窘迫地别开眼,“你没事就好。言黥封的事不适合在附近处理,可是要回亡魂生前长居之地?”
“为了不引人注目,远离皇城,回到故土,确实更方便些,效果上也更好。”
拂晓带着两人出了客栈,站在街头亲身看了会儿街市的热闹后,面色变换一瞬,收回视线,嘀咕道,“算了,将这事解决了再游玩也不迟。”
回头越过秦钰看向言黥封,拂晓扬声朝言黥封道:“小子,带路。”
言黥封闻言,疾走几步到了两人近前,不出预料地在距离拂晓五步远的地方受到了阻拦。
余光瞥了面不改色的秦钰一眼,言黥封此刻却也顾不得想太多,按捺住因村民们将要解脱而起的激动心绪,在拂晓面前站定,躬身俯首一礼,“有劳前辈,请随我来。”
城中因三朝演武盛会在即,为防止各方因冲突大打出手伤及无辜民众,对修行者设下了限制。
虽说基本上是口头文书上的,实际的限制法阵最多能针对金丹期及其以下的修行者,但有总比没有好。
临近天启皇城的城镇都有类似阵法限制,拂晓跟着言黥封走在出城的路上,不紧不慢赏着街市的热闹,却没觉得有多新奇。
跟着秦钰这么多年,奇书异志看了不少,也曾在山上观望山下小镇的繁荣,下山也已见过人间盛会,如今幻为人身,亲身赏玩,感官上有些不一样,但大差不差,也就少了需借由秦钰五感去感受外界的麻烦罢了。
刚幻化人身,拂晓还不太习惯,走得很慢,勉强算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周正不露破绽,偶尔走不稳或者有心遛秦钰时,他都用飘的。
离地不过半寸不到,他飘着也没多少人能看得出来。
出了客栈人多起来后,他飘着还是走着,更是看不出什么差别。
只是到底头一回做人,飘着也有些容易头重脚轻,需费神注意掌控,磕碰上什么大概会当场来个首尾倒置。
秦钰无奈,似怕跟他走散一般牵住他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用灵力竖起无形屏障,将拥挤的人流分隔。
不好做得太明显惹人注意,秦钰只好离拂晓更近一些。
拂晓回头瞥了他一眼,倒也放慢了步子,往他身边靠了靠,任他牵着自己袖子,不时暗中搀扶自己一把。
虽说明白头回当人不能熟稔操控自身这副人类躯体是正常的,拂晓也没觉得有多丢人,但真栽了还是挺丢人的。
秦钰不动声色的搀扶帮助,既有效,又不落他面子,这让拂晓很是满意,也就不计较他将自己袖子攥出褶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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