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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昏暗、阴冷,只有狭小的一方窄窗,忽明忽暗的光线只能通过那方窄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又随日头的偏移而变化。
这么点微弱的光线偏移,是被关在里面的百姓知晓外头大概到了什么时辰的唯一途径。
忽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里面饥饿难耐的百姓都没有力气,只能虚弱而萎靡地抬抬眼皮。
火把折射的阴影打在墙上,橙红色的火光明暗不灭。
随后他们看到,这群黑色的影子走向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而这间监牢里关着的,是定洼县的官员。
县城内的官员品级有限,他们这儿最高的官也就是个七品知县,掌握着县城的所有权。
除了知县之外,还有主簿和县丞。
定洼县的知县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县令,天可怜见,他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指望再往上升迁了,只想安安生生过完这最后几年,然后顺利致仕而已。
可没想到就在这最后几年,飞来横祸,遇到了这遭事!
姚老县令简直想自挂东南枝!
‘喀地一声,一把紫光檀木椅子被放到这间监牢的正前方,随后有人自若的坐了下来,四个黑袍人沉默地守在两边。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安的情绪也随之逐渐发酵。
这几天,他们像牲畜一样被关在这里,牢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
刘主簿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男人。
男人脸庞柔和俊朗,眉目微敛的时候,俨然一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拨动手中檀香珠串,轻轻说出“我佛慈悲”四个字来。
但,这个念头在下一秒消失无存——
男人不知是否察觉他的窥视,抬眼瞥了他一眼。
淡漠又漫不经心,像在看草芥,亦或是监牢地上的灰尘。
他一惊,下意识重新低下头,却在此刻听到他忽然开口,声音自前方传来:“你们真的相信褚芙是仙人?”
姚县令、刘主簿还有康县丞几人垂着脑袋互相对视一眼,战兢又莫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刘主簿又抬了下头,大胆回了句:“不是仙人是什么?”
旋即他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冷笑:“仙人会有脉搏?仙人会生老病死?”
几人被捆绑在这里好几天了本来有些害怕,可一提到这个,一个两个都立马来了精神,纷纷露出不认可的表情。
刘主簿忍不住反驳道:“别说仙人不会死,就算会死又怎么了,你没看过话本么?没准人家是下凡历劫,顺便救苦救难,普度一下世人,然后功德圆满的呢?”
说完,他自顾自镇定自若地点头,一脸“对没错那个世人就是我们”的表情。
多正常啊!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无晦讥笑一声,又问:“既你们这么信任她,那怎么还没见神罚结束,上天降下甘霖?”
几人一脸指责,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再次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就是道义挟持了啊,这件事归根结底关仙人什么事啊?凭什么要人家负责?”
他们想到这里就好气,又是一肚子火。
明明一开始就是横山帝的责任,是他使得上天降下神罚,还在神怒民怨的时候,用暴力手段强行镇压下来。
那真是一个残酷的君王,父母妻子手足兄弟甚至儿女,他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掉,并且还会剥皮硝制,摆在寝殿日夜观赏。
他们这种小虾米能怎么办呢?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罢了。
刘主簿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火气,咬牙切齿道:“好想刨他的坟!”
就是可惜,横山帝葬在帝陵里,而如今这种情况自己能不能活到明日尚且还是个未知数呢,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年迈的姚县令抖了抖胡子,偷偷道:“没有,当今……也就是陛下,没有把先帝葬在帝陵,帝陵里面啊就是一件衣服,衣冠冢,装装样子的。”
说着,他做了个“你懂的”的眼神。
康县丞等几人都是一副听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刘主簿压下心下震撼,又是惊佩又是叹服:“大人,没想到你连这种皇家秘辛都知道,你消息好灵通啊。”
姚县令笑得脸上褶子都舒展开了,嘴上谦虚道:“一般一般。”
他们都没想到当今如此大胆,竟然连横山帝的尸体都烧掉了。
这不就是挫骨扬灰吗?
在如今,世人极度重视入土为安,又称死者为大。
徽元帝明明是不孝的表现,可为什么……这个行为让人这么快活呢?
简直大快人心!
无晦再抬头时,就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县令和几个中年文士,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又一起嘎嘎嘎的笑。
这哪里是阶下囚的模样?分明快活得很!
不知为何,无晦觉得他们这副模样碍眼得很,也彻底没了耐心。
“她不是神,也不是什么仙人!就是个普通人,或许就是得了什么神器在装神弄鬼而已!你们还心甘情愿被她骗得团团转。”
几人原本还有些害怕畏缩,可聊起仙人,口齿立马就流利起来了,更是顺着他的话说:“啊对对,她不是仙人,她是菩萨哩!”
不是仙人的话不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
毕竟要是没有褚仙人,他们能不能活到如今还不知道呢!
他这句话又让无晦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次次,几乎是次次!只要他们碰上褚芙那个女人任务就一定会失败!而她的店还在扩张,甚至带着昭国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一点点变好!
就是这种一点点变好的信号,极其碍眼,几乎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
无晦心中恶意不可抑制地疯长,嗤了声:“就她?”
几人齐齐抬头,用“你敢对仙人不敬你完了”的眼神瞪着他。
敢瞪我?
无晦面无表情,随意挥了下手,命令道:“挖了他们的眼睛。”
一左一右黑袍人沉默向前,手上握着锋利的匕首。
几位官员因为早被捆绑住所以动弹不得,只能唔唔唔地挣扎:“你挖了我的眼睛我还有嘴!我还能说!”
“眼睛虽然没了但是嘴还在!”
“你个杀千刀的!你会遭报应的!”
无晦正面无表情地心想,自己会遭什么报应?
一个黑袍人从牢房外快步走进来,低声禀告:“主子,徽元帝的人把这里包围了。”
“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好像奶茶店也有人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褚掌柜亲自带队。”
无晦“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对这里彻底腻味了,不再管接下来发生的事,大步走了出去。
…
此时,鹭娘谢以骞秦元一行人才刚刚抵达定洼县。
饶是他们坐马车又坐火车,换了好几种交通工具,又一刻未停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
此时,东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三人都忍不住抬头打量着这座在晨曦中缓缓升起的小城。
真偏僻,也是真荒凉。
杜房鸣也是真服气,嘀咕道:“真不知道那群黑袍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喜欢您有新的渴了么订单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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