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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冰熊入阵 玉背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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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架山脚连夜重整阵法,陷坑细密如蜂窝孔洞,遍布营地外围。

    许进得掌门授意,主动邀请林楚凡出关刻画阵纹,被天心一口回绝,更射出金线穿透刀柄以示警告。

    熊宝拾起林楚凡遗落的寒冰碎片,拼合一番,以寒气凝结,细看半晌,这有何难?

    冰熊低吼一声,迸出尖牙利爪,闷头刻画阵纹,传出簌簌之音。

    劈山派二位虽与冰熊有旧,但楚凡不在,仍不敢近前造次。只得口头叫嚣,号称灵宠不遵主人命令云云。

    然则熊宝得洛青禾力挺,子曦浅笑旁观,天心瞑目坐在溶洞之前,放任之心昭然若揭开。

    杨百步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知从何淘换几块干瘪肉食,谄媚着献给冰熊。

    熊宝轻轻嗅过,舌一卷吞入腹中,并无任何表示。

    杨掌门老怀大慰,强拉许进围观。

    青禾唯恐熊宝有失,暗戳戳蛊惑子曦近前护驾。

    炽焰城东,火灾现场,打斗声渐消,血腥味弥漫。

    陈放山家学渊源,久居京师,城防营上下尽皆熟识,遇事敢效死力。

    故而认出陈家枪法者大有人在,各自默契地拖着护卫尸体绕后,刻意忽略三位得救之人。

    放山翻身下马,抽回自己的长枪,踱步走向蒙面人。

    清霜横枪在前,尽力护持两位身姿曼妙的侍女,怒喝一声,“你们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救火的?再不快点撞开门户,里面的人恐怕要烧死了。”

    话虽如此,但从她口中传出,似乎有种幸灾乐祸之感。

    陈放山挥手示意,骑兵下马,结阵撞门。

    三五声巨响过后,大门纹丝未动,反而震踏了两侧院墙。士兵们面面相觑,继而绕路冲入院内。

    忽而打斗声再起,“什么人?胆敢擅闯别院!”

    此声粗犷有力,不似凡品,放山瞪了妹妹一眼,急忙提枪上前,接应手下将士。

    院内护卫比墙外更多,且人人手持竹筒木棍,仅衣着略有差异,难怪城防营认错。

    认错人可以,但不能承认自己认错了人。

    陈放山混迹军营多年,深谙此道,先声夺人,“大胆狂徒!你等手持器械,围住起火院落而不救火,反而阻挠城防营行事,莫非是反贼一伙?”

    将士们见主心骨到来,且战且退,背靠门墙重新结阵。

    对方站出一人,手持竹节行礼,“见过将军,我等护卫于此,正巡查起火的根源。不料众将士破墙而入,见人便打,这才有此误会。”

    “误会?”

    陈清霜不知从何扒下一身军装换上,提着银枪招摇入场,“你们的狗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主屋的窗棂直往外冒烟,还找什么火源。满地温泉池水,还不救火?”

    陈放山踮脚眺望,穿过人群,果然见到房屋门窗喷火,浓烟滚滚,当即大手一挥。

    众将士近年来已经多次救火,颇有心得。前排将头盔摘下,做盆之用,跳入温泉泼水;后排抽出长刀,就地挖土,直接往火堆里扬。

    二者叠加,手持竹棍的护卫们满身泥水,敢怒而不敢言,只得绕后退走。

    陈清霜趁乱跳入温泉水路,如游鱼般婉转潜行,倏忽不见踪影。

    罗绮心绪不宁,一路幻影纷乱,所行并不算快,仍将盏盏灌了一肚子夜风。

    侍女以往最羡慕此刻冯虚御风般的迅捷,如今见了似曾相识的光辉景象,心思起伏,忍不住想起带她脱离牢笼的某人来。

    身怀光灵多日,那所谓王女还是自己帮手调教出来,怎会如此突飞猛进,后来居上?哦,或许我才是后来者。

    嘭!

    罗绮收回幻影,止步庄园门前。盏盏神思不属,头撞了某人盔甲,疼得眼含泪花。

    被撞之人一个踉跄,来不及咒骂,及时提刀挡住攻击,乱糟糟打在人群里。

    眼见捕快、士兵和一群斯文败类扭打在一处,难分敌我,且这几类身份皆的罪过某人。罗绮挥手展开折扇,灵力充盈间,五彩斑斓的冥蝶振翅而出。

    不及盏茶光景,混战逐渐平息,与战人员手软脚软,只剩倒地哀嚎的力气。

    罗绮抬袖召集冥蝶,并不收起,如同女王一般引着一众手下,如入无人之境。

    人群中有命大者,牙关打颤,喉咙底咕哝出几个字来,“黑,黑,黑寡妇!”

    盏盏当即变了脸色,抬脚踢了他一个大耳光,“傻笑什么?不知死活!”

    “可是林少夫人驾临?”人群中一红头胀脸的家伙扯着脖子惨叫,“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在下王鸣言,曾追随尊夫学过几日棍……哎呦!”

    盏盏踢人上了瘾,罗绮连扯两下才止住,随手甩出一小包药粉,“你不是领了寒羽门教头一职,怎么在此鬼混?”

    王鸣言连包装纸都脱下腹中,这才有胆量回话,“家兄来此赴宴……唉,说来话长……”

    折扇飘忽,又一包药粉送出。

    眼见王鸣言张开血盆大口,盏盏忍不住笑,“别吃了,那是外敷的。”

    罗绮无视某人尴尬神色,转身即走,“快些用药,需要你引路。若是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

    王鸣言化身拨浪鼓,点头如捣蒜,“在下定不辱使命!”

    众人亲眼见到王某人撒下药粉立时生龙活虎,暗恨自己没有眼色,连声溢美之词送出,然而也不乏个别脖子僵硬者言辞威胁。

    可惜,罗绮等人早已走远。

    王鸣言指路之余,大献殷勤,“此地宴会颇为复杂,如今起了火,城防营守军星夜闯入……恐怕要生祸事。不知少夫人……”

    罗绮头也不回,沿途扫视战马过境的痕迹,“我知道这是四王子的地界,既然敢来,总不至于怕了他。倒是你,如此殷勤作甚?全城都已知晓,我与林楚凡闹翻了。”

    鸣言贱笑两声,被盏盏怒瞪憋回,“某虽不才,却对林兄性情熟知一二……嘿嘿,在下神往之风别院久矣,还请少夫人得空,向林兄美言几句。”

    罗绮置若罔闻,反问道,“捕快和守军都是城中栋梁,想来不至于在此为祸,你们不想着救火,怎么反而打起来?”

    见对方没答应也没拒绝,王鸣言略有所得,更显谄媚几分,“他们有官职在身,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救火谁不会?关键是为谁救火……少夫人深谙人情世故,想必知晓此间官窍。”

    二人谈话点到即止,听得盏盏犯困。

    然而她似乎没有偷懒打盹儿的机会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火源近前。

    王鸣言隔着屹立不倒的大门偷偷往里瞧了一眼,连退两步,双腿颤抖不止。

    回身立刻抱头痛哭,直言担忧兄长安危,厚颜再讨一包药粉,解救家兄云云。

    罗绮凝身未动,但见面纱飞扬,抬手扔出一个不小的瓷瓶,“并非名贵之物,且那毒本就不深,多给你一些,看着用吧。你挂念令兄,本为幸事,可你不担心令嫂么?”

    王鸣言手捧药瓶,嘴角裂开了花,正盘算借解毒之机敲诈几许钱财。忽闻此言,冷汗冲冠而出,不知如何作答。

    罗绮面露嫌弃,闪身绕过他狼狈的身形,飘然一句,“你去吧。转告齐鸣渊,此事不算完。莫以为楚凡不在京都,林府之人就可任人欺辱。”

    盏盏似乎刚理清几人的关系,路过身旁时,狠踹了王鸣言一脚,也不知腿断了没有。

    罗绮飘身而起,落脚院门之上,俯瞰院内火光四溢,人影斑驳,终于知晓王鸣言为何怕成那副鬼样子。

    院内人数众多,分两侧对立。

    一方背靠门墙,刀枪齐出,为首一人披挂在身,长枪脱手,正被两位身姿妖娆的女子死死拽住。

    两女身形相似,容貌近同,一个死命抱住腰身,一个死死攀住手脚,嘴里不住念叨些什么。

    他们身前棍棒林立,一群布衣护卫,手持竹节,护住帷幔包裹的二人。

    此二人身位颇显古怪,男子肤白脸嫩,胸宽背长,不着寸缕地护住一名女子。

    女子长眉细眼,朱唇皓齿,尖尖的鼻子呼应着尖翘的下颚,正死死扯着帷幔护身。

    帷幔其物,本为透气遮光之用,如今又入了水,何其透亮?幸而夜深,火光驳杂,若非罗绮修灵有成,恐怕认不出这是自己曾经的病人。

    铠甲小将怒气上涌,头盔缝隙处雾气蒸腾,形如蒸熟了小笼包。他怒喝一声,甩开身上二女,劈手夺过一柄军刀,上前猛砍。

    二女哭嚎无果,见身旁军士无人阻拦,只得冒死上前纠缠。

    竹棍本非刀剑之敌,对方护卫不知何故无心恋战,稍触即走,几乎让出一条通途。

    陈放山头顶雾气更浓,怒吼一声纵越而起,劈山之势已成,直指帷幔堆中。

    长眉细眼之女情急之下顾不得春光乍泄,翻身将晕倒的男子骑在身下护住。

    玉背流光照后庭,愈发迫出某人怒气,奈何用力太尽,下劈之势难转,急得盔甲之内悲声惨叫。

    众将士纷纷转身避开目光,两位侍女追之不及,徒呼奈何。

    “簌簌……”

    奇异的破空声穿插入场。

    叮叮咚咚……

    一阵密集细碎的撞击,不知何物阻挠,长刀寸寸龟裂,唯余刀柄。

    砰!

    虽躲过穿胸之危,但刀柄仍不可避免地撞在女子光洁的后心处,巨力加身,迫出一口血来。

    血雾汹涌,淋湿半边帷幔,溅了男人满脸,如梅花般鲜艳。

    陈放山眼见红色纱帐中相互依偎的二人,怒气再起,抬脚踹开女子,召回长枪猛刺!

    猎猎……

    忽有折扇御空而来,撞得某人长枪脱手,胸甲凹陷,终于消弭一场人祸。

    既然认出那女子身份,稍加回顾城内近几年的传言,此间争风吃醋的双方不难确认。反而是那些护卫的用心,何其良苦!

    夺妻之恨近在眼前,雪恨之行接二连三遇阻,陈放山连连吐出怒血,仰天欲骂。

    罗绮飘身落入场中,抬手召回折扇,另一手取出信物高举,“在下天香罗绮,受王女洛白露之请托,过问此间事宜。陈放山,你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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