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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迷迷糊糊醒来,还有些懵,就被杨璐递了一套衣服。
北安眯着眼睛低头一看,衣服裤子都是黑色的。
“妈?”
杨璐和北永年以前从来不会在没有经过他本人同意的情况下进他的房间,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璐摸了摸北安的头,柔声道:“乖,快起床,跟爸爸妈妈去参加葬礼。”
北安微愣。
葬礼?
杨璐道:“昨天你左远哥哥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你赶紧换衣服跟我们去吊唁。”
北安满头问号。
左远哥哥?那是谁?
杨璐:“左远,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人,是小时候对你最好的哥哥,你忘了吗?”
北安还是对这个人毫无印象,摇摇头。
杨璐眸色沉沉的看着北安,手下却温柔地摸他的头,叹气:“没事,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肯定很想你了。”
北安觉得他妈今天奇奇怪怪的,不仅人奇怪,说的话也奇怪。
他起床跟着杨璐和北永年来到左家,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多。
左家没有多少人,只有寥寥几人站在左家院子里,灵堂里面人更少。
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人都还没来得及赶来。
北安这样想着,跟着父母来到灵堂死者家属处,先是安慰了一下死者家属,然后就开始站到一边默哀。
北安全程都很懵逼,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得低着头跟着其他人一起沉默。
死者的父母客气有礼的接待着来往吊唁者。
他们一个是气势逼人的女人,短发,脸上化着淡妆。面对安慰她的来客,她会露出笑容,显现出一种不应该属于她这种女人的脆弱感。一个是带着金丝框眼镜,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对前来吊唁的人时,全程彬彬有礼,客气周到。
他们的表现天衣无缝,除了一点,北安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悲伤的情绪。
他们太冷漠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对白发人送黑发人,刚失去了儿子的父母。
看着周围要么黑要么白的装饰,以及地上杂乱的圆纸钱,北安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似乎并没有人在意地上这些东西,但是……停灵的时候,会在家里面到处撒纸钱吗?
北安皱皱眉,虽然心中奇怪,但是也没问旁边的北永年。
应该是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
正在沉思,北安却感觉自己身边站了什么人,这熟悉的冰冷的微风吹过的感觉……
他身体一僵,微微扭头看向身旁。
没人。
北安皱皱眉。
这东西怎么也跟来了?
什么也没看到,他只得收回视线,只是收回视线的时候,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眼灵堂上高高挂着的遗照。
然后他便愣住了。
那张黑白色的遗照上,原本应该能看清遗照上的人的长相。
但是此时此刻,北安看到那张遗照上的人脸扭曲漆黑,什么都看不清。那扭曲漆黑的脸,让人看着便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爸。”北安问身旁的北永年,“上面那遗照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北永年根据他的指引抬头看去,却神色如常,奇怪道:“没有啊,不是挺干净的吗?”
北安心中一跳,明白了上面那张异常的遗照只有自己能看到,便不动声色带过:“哦,是我看错了,没事。”
他又抬眼看向遗照,面对扭曲漆黑的照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这张不正常的遗照?
正思索间,北安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拂过,轻轻一刮,微凉触感留下一串麻痒之感。
他微微皱起眉,想起身边站着的那东西。
什么意思?这东西是想告诉他什么吗?
他心中疑窦丛生,但是身边那东西似乎也没准备再多提示他什么,自那似有若无的触感过后,再没有其他动静。
北安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烦闷又诡异。但是周围的人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这让他更加烦躁。
他突然觉得耳边嗡鸣,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吵得他头疼。
“……我想……求求你们……”
“……为什么你的爱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残忍……”
“……求求……回去……最后……”
北安被耳边这些没头没尾的零碎话语吵得有些恍惚,天旋地转间,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眼前扭曲撕扯,跟墙上的遗照别无二致……
“小安,小安?”
两声呼喊将北安的思绪拉回,北安瞳孔一震,立马清醒过来,扭头看旁边叫他的母亲。
“怎么了?”
杨璐没发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混乱表情,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要去跟你左远哥哥说说话吗?”
如果换做平时,北安肯定会冷酷无情的回答“我跟他又不熟,有什么可说的”,但是现在……
北安想起自己刚才的不对劲,毫不犹豫的点头。
杨璐似乎因为他没有迟疑的答应而高兴起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乖。”
北安一愣。
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
不可否认,杨璐平时还把他当个十多岁的小孩儿哄,但是自北安有记忆以来,他的母亲杨璐女士,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个字。
鬼使神差的,北安想起了自己来黎安市的第一天晚上,莫名其妙进入他房间的那个人。
虽然这段记忆让北安不愿回想,但是北安还是记得很清楚,忘都忘不掉。
原因无他,既是因为那个男人闯进他的房间对他动手动脚的经历,也是因为那天晚上,那个人对他说的那个字。
乖。
他长这么大,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同性称呼“乖”。
而现在,他的母亲杨璐女士,也破天荒说了一模一样的字。
要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房间内太过昏暗,让他看不清那个陌生男人的脸和表情,他都要忍不住观察对比两人的表情是不是都是一模一样的宠溺了。
北安默默看了一眼自家老妈,然后走向了堂屋内正中央那座棕黑色的巨大棺材。
棺材旁边只有死者的父母,北安过去的时候,那对父母只是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北安倒礼貌性朝他们点了点头:“节哀。”
然后来到棺材前。
棺材半开着,里面躺着一个睡姿安祥的男人。
男人的身体旁边摆满了乳白色的黄桷兰花朵,忽一靠近,北安的鼻尖便全是黄桷兰忧郁淡雅的花香味。
但是北安关注的却并不是这些。
男人的脸上蒙着一层扭曲翻滚的黑雾。
那一瞬间,北安心神巨震,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
他突然感觉全身发冷,只看了棺材内的男人一眼,就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北安苍白着脸转身离开了左家,连父母都没来得及告知。
明明已经见过看不清脸的遗照,但是看到棺材内男人一模一样、蒙着黑雾的脸,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离开左家的时候甚至有些腿软。
睡一觉就好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面无表情直奔回家,随便洗了一下澡就开始躺在床上催眠自己入睡。
剧烈跳动的心脏出乎意料的很快恢复平静,他意识开始模糊,睡意袭来……
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被风卷起的白纸钱。
北安瞳孔一缩,猛地扭头看向周围!
周围全是漫天飞起的白色纸钱,飘飘扬扬的落下,好像一场残酷的雪。
在这场漫天大雪中,一群穿着黑白衣服的人默默的站在一座小土坡上,很多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脸,看不清表情。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甚至连将纸钱卷起的风都没有一点声音。
静默。
北安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惊疑不定的看向人群最前面的两个人,正是左远的父母。
他们是唯二两个能看清脸的人,只是他们还是和在灵堂上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左远的母亲抱着那张看不清脸的遗照,左远的父亲抱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爱子左远之墓”。
他们默不作声地示意后面扛着棺材的人将棺材放进坑中,然后就站到一旁,眼神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放进土中,再被土埋上、堆土、立碑。
看着这一切做完,他们便径直离开了。
一群人沉默的消失在漫天纸钱中,徒留一个北安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转头看向后面的墓碑。
冰冷。
孤寂。
“左远”这个名字在纷纷扬扬的纸钱下时隐时现,让北安一瞬间生出一种强烈的寂寥感。
“左远……”
北安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头也有些疼。
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就听到不远处传出“咔嚓”一声轻响。
北安一愣,睁眼望去。
只见几分钟前才被送葬队立起来的墓碑突然从中间裂成两半,墓碑上依旧看不清脸的遗照歪倒下去。
北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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