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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大杉树,长得直而且高并且粗壮,叶色墨绿如箭,直刺这空蓝如洗的天空,每次坐车或走路经过,他必想起这位同学,有时看见他从杉树底下刨土而出,带着一本语文课本,口里念念有词,依稀是在读一入初中的第一篇课文《我的老师》,魏巍的名作,期望着能够毕业。有时看见他扛着锄头,恶狠狠地朝路边冲过来,竟然想掀翻他乘坐的汽车。有时这同学竟然看见他了,脸上却挂着歉疚的笑容,既而从枯黄的睫毛下面滴出几串朱红的眼泪,直逼他想钻入座包底下。
幸而有一次一辆载满化肥的货车翻落坡下,将所有压过的树木烧成炭一样黑的颜色,“这化肥真肥啊,树木吃得太多了,就烧成了这样,可见什么营养都不能吃太多。”他爸爸指着这些黑树说道。从此,他知道这棵树是因吃肥而撑死的,他也知道这棵树是因吃他同学的血肉而粗壮挺拔的,但他不知道这辆车是不是他的“黄毛”同学故意掀翻的,为树增肥,或撑死大树?
“怎么样?教授!”阿姨伸出了雪白的手臂,他忽而瞧见了她的黄发,像灵光乍现,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什么……怎么……我都听阿姨的。”他从回忆中醒来,知道阿姨和她的可爱的女儿乌拉就明晃晃地坐在他的身边。
她握住了他的手掌,他也同时握住了她的手掌,绵软而温存。她开始下力,向着右的方向,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他感觉他的体液濡湿了她的粉红的肉,他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也向着右的方向。
“用力!用力啊!”乌拉姑娘瞧着他,目光中满是期待,“不要被老妈压住了。”
他知道身体中有一股力量,但却飘飘荡荡,用不上。他想起阿姨曾经温柔地磨蹭着他的手臂,说起他的单薄,他也想起她也曾经说过:“用力!再用力!死命用力!”他知道,永字八法的用力,并不是死命拿笔往下压,而是要通过其它的手法,也就是衬托和对比,才能彰显力道的变化和卓尔不群,否则,把笔戳断了,也表现不出力透纸背的气象。
他摆正双腿,将脚底紧紧地贴合地面,感受到大地的浑厚,同时,传来地底深处的安宁,从小腿,到大腿,腹部随之缩紧,胸部随后前挺,肩膀悄然放松,手臂变得单纯,手腕终于洗尽铅华,手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阿姨的心跳声,舒缓,然后奔放——她应该是感受到了他的感受。
他知道什么叫作以退为进,让她前进到45度时,她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他嘴角轻轻地微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对阿姨的不敬,但没办法,他必须进攻,微笑就是进攻的号角。他从丹田开始发力,稳稳地扭转了局势,将她稳稳地压在案板上,动弹不得。
“男人就是男人。”阿姨感叹道,“男人的骨骼跟女人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天生的区别,骨架子不一样,没办法。”
“不过,也许是年纪大了呢,乌拉,你来。”阿姨叫道。
“老妈就是胡闹,掰什么手腕?”她翘起嘴角,有点不乐意,但把手腕伸了过来。
他的心紧张地跳起来。他虽然握过禾花的手,但都是在别人不在的时候,两人独处的场所。而与她,应该是第一次,却是她老妈在身边,而且紧紧地盯着,他还来不及仔细地端详,两只手掌就紧紧地咬合在一起了。
他没有听到她的心跳,只听到自己的脑袋“嘣嘣嘣”地乱响一通。随之很快被她压在了45度的桌面的天空。
他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也认真地一本正经。他想微笑一下,表示对她的相信和放心,但又怕她妈妈知道,误会他与她产生了肌肤之亲。
这算肌肤之亲吗?他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在师范上学的时候,一个男同学不知怎的与几个女同学掰起手腕来,他当时就觉得这同学流里流气,是借机在揩女同学的油,占女人的便宜,而女同学竟然也是嘻嘻哈哈的,他不知道她们是乐在其中,还是不知羞耻。当时,以及以后,他都是对这个男同学嗤之以鼻的,而对女同学,则不好置可否,也思考不清到底是对是错。
是对还是错呢?谁赢谁又输呢?
到现在来看,他有点糊涂了。喜欢人男失格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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