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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蕴,笑一个,跟着叔叔说,一,二,三,茄子!”
“一二,三,茄子!”
“蕴蕴真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动着轮椅到四岁的余蕴面前,笑着揉了揉余蕴毛绒绒的脑袋。
又觉得有些爱不释手,又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都说让你当她干爹了你还不愿意。”
余安蹲在余蕴身旁,剥开一颗棒棒糖塞到余蕴的嘴里。
余蕴尝到甜味儿的那一瞬间,幸福的弯着眉和眼,
“葡萄味的。”
“叶叔叔给你准备的,还不谢谢人家。”
余蕴拨动着小腿,朝着叶朝夕跑过去,一把环住叶朝夕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谢谢叔叔……唔痛……”
叶朝夕嘴的一圈冒出了不少泛着青色的胡茬,四岁小孩儿的皮肤还很娇嫩,余蕴被咯的有些难受。
叶朝夕双手慌乱的捧着余蕴的小脸,果然娇嫩白皙的脸上已经泛红,眼里满是自责,
“都怪叔叔……”
“这有什么的,我平时摸摸她的脸她也痛。”余蕴的母亲抱起余蕴,稍微用了点力掐了余蕴的软软的脸颊。
果然余蕴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母亲,
“妈妈……痛……”
“妈妈带你去吃蛋糕。”余蕴的母亲抱着余蕴离开。
余蕴趴在母亲的肩膀上,眨着眼,目光落在叶朝夕身上,
“妈妈,叔叔为什么一直坐在那个椅子上面啊?”
“那个是轮椅,有了那个叶叔叔就能去想去的地方了。”
余蕴似懂非懂的模样,“那我也要坐那个,就能去想去的地方了。”
她挣扎着想要从母亲的怀里下来,奔向叶朝夕的轮椅。
“妈妈我要去嘛……”
“那个只有叶叔叔才能坐,你不可以。”
“为什么啊?”余蕴眼神愣愣的看着母亲,不解极了。
为什么叶叔叔可以坐,她不可以。
“叶叔叔的腿被人打断了,走不了路了,是不是很可怜?”
余蕴点了点头,“那是谁打断的?为什么这么坏……”
她捏紧母亲的衣服,为叶朝夕愤愤不平。
“是叶叔叔的爸爸。”余蕴母亲轻声叹了一口气,
“瞧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好吃吗?”
她舀起一小块蛋糕塞进余蕴嘴里,余蕴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口含住,
“好次!”
…………
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男人目光不觉间变得柔和,和蔼的看着吃蛋糕吃的正开心的小女孩儿身上。
“我说真的,不少人都想当蕴蕴干爹干妈的,我和我老婆都没同意,就想让你当。”
叶朝夕缓缓垂下眼眸,看着披在自己腿上的一床毯子,他双手攥拳用力的在大腿上捶了两下。
没有一点儿反应。
“你做什么?!”余安瞳孔放大,扯开叶朝夕的手,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叶朝夕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眶不知不觉间慢慢泛起了红,目光落在余蕴身上,
“我这么个废人给她当干爹,我怕别人笑话她。”
“这有什么笑不笑话的?”
“她现在不明白这些,要是她以后知道了自己的干爹不仅断了腿,还杀了人坐牢,那她会怎么想?”
叶朝夕自嘲般的低低笑出了声,
“本来就像是个小天使,干嘛非要把我这个污点给她加上去。”
“蕴蕴,过来和叶叔叔说句话。”
母亲把余蕴拉到床边。
余蕴懵懵的走了过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叶朝夕脸色苍白。
叶朝夕只是笑着看着余蕴,“蕴蕴。”
“蕴蕴在。”余蕴聪包里拿出一颗棒棒糖,认真的剥开包装,轻轻放在叶朝夕的嘴边,
“叔叔吃,是葡萄味的。”
余蕴最喜欢的,就是葡萄味。
这是她最喜欢的糖果,她留给了叶朝夕。
“蕴蕴,抱抱叔叔好不好?”叶朝夕眼眶湿润,看着余蕴,努力的想抬起手,却只是让手指颤动了一下。
余蕴轻抿着唇,为难的看着爸爸妈妈,自从上一次被叶朝夕都胡子扎到以后,他就不再抱叶朝夕了。
母亲瞪了余蕴一眼,余蕴抿着唇,缓缓伸出短短的手,环住叶朝夕的脖子,
“叔叔要好好吃药噢,还要听医生伯伯的话噢,这样就可以早点出院了。”
“好。”叶朝夕的声音有气无力,眼里却带着满足,
“这次叔叔没有扎到你了吧?”
“没有,这次一点都不痛了。”
“那……就好……”
余蕴只听见滋啦一声,伴随着妈妈的哭声,她不知所措的趴在叶朝夕胸口,
“叔叔……”
叶朝夕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失了灵魂一般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叔叔睡了。”余蕴的外婆用手将叶朝夕睁着的眼睛合上,抱着余蕴走到一边。
后来,余安一家为叶朝夕办了一场法事安葬叶朝夕。
法事上余安对着道士讲述叶朝夕生平的时候,余蕴在一边儿无所事事的听了几句,却也没放在心上。
此后,叶朝夕这个人,便也慢慢淡忘在余蕴的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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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拉回,余蕴眉头紧紧皱着,想着那个时候父亲都和道士说了些什么。
…………
“爸!呸,”
“余安!”余蕴快步追了出去,挡在余安面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大口大口都喘着气儿,
“你现在读初三?”
余安点了点头。
“叶朝夕也是?”
余安又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们什么时候中考?”余蕴眼神写满了担忧,焦急问道。
“还有一个周吧。”
“一个周?!”余蕴一愣,怎么这么快,就好像她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一样,心里的猜测慢慢种下。
“刚刚那是你爸?”向朝阳和余蕴都没有去处,他猜余蕴就会在书店附近,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余蕴坐在书店对面的台阶上,看见是向朝阳来了,轻声应了一句,
“嗯。”
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还亮着光的书店。
四个大字的灯牌,也只有三和书两个字还亮着。
“我明天有个去处,要一起吗?”余蕴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的看着书店,思索着什么。
向朝阳疑惑的看着余蕴,
“你是要待在这了?”
余蕴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回不去,总得让自己过的好点。”
那个人,一定会收留她的。
“现在回不去那就说明你有办法回去了。”向朝阳看着余蕴,黑暗之中,余蕴的眼中隐隐闪烁着光,凭他认识余蕴这么多年来看,余蕴心里对于回去已经有了不少的把握。
“我还需要验证我的想法。”
最开始的时光照相馆是由叶朝夕的外公开的,后面的时光照相馆是叶朝夕开的,1977年她和向朝阳有接触的最多的也是叶朝夕。
所以她觉得,想回去那就要从叶朝夕身上下手。
也许正像向朝阳说的,他母亲的一生过的太苦,这是改变他母亲人生的机会。
叶朝夕的一生也过得很苦,这也是改变叶朝夕人生的机会。
这或许,就是她来到过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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