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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放开我!娘亲!娘亲!”
镜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冲进火场,抱起余蕴往出口去。
余蕴脸上布满了泪痕,在镜黎的怀里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是落了空,
“娘亲……”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让缺氧的大脑逐渐清醒。
余蕴重重的咬在镜黎的手腕上,嘴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镜黎眉头微蹙,紧咬着唇瓣,任由余蕴的发泄怒意,不吭一声。
余蕴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嘶喊,眼神绝望的看着眼前燃烧起的熊熊大火。
火光倒映在眼中,将一切吞噬殆尽。
“余夫人已经死了。”镜黎手指轻轻摩挲着余蕴眼角的泪,又讪讪的收回手。
隐忍,克制。
啪的一声余蕴一巴掌扇在镜黎的脸上,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紧咬着唇瓣,眼底猩红一片,直直的望着镜黎漂亮的眼眸,
“那都是因为你!你要是不救延离盛就不会这样,我娘亲就不会死!”
“你为什么要救他!你为什么要救他!”余蕴双手用力捶打着镜黎的胸口,脑子一阵晕眩袭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余蕴慢慢闭上了眼,倒在镜黎怀中。
“国师喜欢她?”延离盛挡住镜黎的去路,目光缓缓落在镜黎怀中的女子身上。
镜黎没有没给延离盛一个眼神,径直的错过延离盛身旁。
延离盛却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歪了歪头,
“不知道是弟弟重要,还是怀里的女人重要,上官黎。”
镜黎的身子一怔,抱着余蕴的手不由得收紧,面上依旧平静。
“不看看这个么?”延离盛将一块玉佩丢在镜黎脚边。
镜黎的身子僵硬,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凝固。
“乳名是叫小朝吧,他总是说想哥哥,想和哥哥一起放纸鸢,一起去树上摘果子。”
“你真的不想见他吗?”
延离盛的声音像是一个旋涡,一声一声的诱导,将人吸进去。
“他现在如何了?”镜黎终于还是妥协了,望向延离盛,看着那双深邃的眉眼,期盼寻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将余蕴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延离盛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当年负责查抄上官家的便是大将军,他在路上遇到了你弟弟,心生不忍,便将他寄养在一农户家。”
“国师不妨去问问大将军,或许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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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余蕴缓缓睁开眼,就听延离盛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的四肢都被铁链拴在床的四根柱子上,动弹的时候引得铁链哗啦哗啦的发出声响。
“你这是想做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就是。”余蕴索性像一摊鱼饼,躺在床上,望着床顶。
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想起了娘亲在火场里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落在床单上。
晕染出一朵一朵深色的花。
延离盛捏着余蕴的脸颊,眼里的情绪复杂,迫使余蕴抬起头看着自己,
“想死?”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他的手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余蕴拆骨入腹一般,好似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我的好弟弟不是想让你做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吗?”
延离盛的手轻轻抚摸着余蕴娇嫩的脸庞,
“你说他要是看见我娶你做妾会如何?”
余蕴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瞳孔睁大,
“你疯了不成?”
“娶我?”余蕴嗤笑一声,满眼鄙夷和不屑,道,
“你对得起余清婉吗?”
“阿盛!”余清婉激动的跑进房间,抱住延离盛的腰身,眼角的泪沾湿男人胸前的衣襟,
“他们说你要娶余蕴,他们说的是骗人的对不对……”
余清婉仰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里染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泪眼婆娑。
延离盛扯开余清婉的手,俯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
“是真的。”延离盛双手捧着余清婉的脸,语重心长道,
“我那只是想逼延离珩出来,杀了延离珩之后,拿到父皇的传位诏书,我就封你做皇后。”
余清婉轻咬着唇瓣,委屈不已,吸了吸鼻子,眼里含着的泪悬而未落,楚楚可怜,
“想逼他回来有这么多方法,非要娶余蕴吗?”
她抓住延离盛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延离盛一怔,推开余清婉,轻嗤一声,
“我喜欢她?你是疯了不成?在这胡言乱语。”
余清婉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阿盛,我只是……等了太久,太害怕了……”
延离盛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揉了揉太阳穴,
“婉儿,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余清婉走后,延离盛疲惫的合上眼眸,脑子里都是余清婉刚刚说的话。
是不是喜欢上余蕴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余蕴。
明明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就该千刀万剐,死了都不能够解恨的。
心脏扑通扑通,急速跳动着,像是快要跳出来似的。
他好像……不想让余蕴死。
逃到苍南的每个夜晚,他都会做梦,每每梦见的,都是余蕴。
延离盛想,他一定要回到京城狠狠羞辱余蕴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恨。
…………
“延离盛,你放开我。”余蕴被铁链束缚,无法反抗,怎么挣扎也推不开眼前的延离盛。
眼角的泪水,像是什么兴奋剂一般,让延离盛全身的躁动因子更加活跃。
撕拉
布料,碎片,满地。
春光一一乍现。
满室旖旎。
“呼~呼~”延离盛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那处的异样。
他紧咬着唇瓣,手用力攥着,手臂上的青筋格外明显,眼神晦暗不明,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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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延离盛和大将军攻入皇宫,软禁皇帝,迫使皇帝下令恢复他的皇子身份。
令众人意外的是,延离盛竟然没有立刻篡位称帝,而是大张旗鼓的要迎娶一个妾室。
连侧妃都算不上的妾室,竟然是户部尚书余成愿的大女儿,余蕴。
余府没有嫁妆,只是准备了一个小轿子便把余蕴送入皇宫。
余蕴被下了药,一路上昏昏沉沉,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儿,便这样被人抬进了皇宫。
她隐隐约约听到轿子外一些嘈杂的声音,无非在说,余家大小姐怎的混成这般天地,曾经如此得皇帝的宠爱,又是国师的弟子,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妾室。
只感叹那天道好轮回。
“表……哥……”她嘴里呢喃着,眼皮沉重的快要闭上,她用尽全力咬住唇瓣。
疼痛伴随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到现在了你还在想延离珩。”延离盛在余蕴被送入房时,便站在门口。
听到余蕴喊着延离珩时,压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快要忍不住爆发。
延离盛快步上前,
“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讨厌你。”
延离盛的手用力禁锢住余蕴的下巴。
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色的印记,有些触目惊心。
余蕴疼的眼角沁出珍珠般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眼泪触碰到延离盛的手时,他只觉得滚烫的让人难受。
延离盛的眼底一片猩红,双眼疲惫布满红色的血丝,死死的盯着余蕴。
她松开手,余蕴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被掐过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你服个软认输吧,我就放了你。”延离盛眼里闪烁着一丝泪光,藏着很深很深的爱意满满浮现。
余蕴仰着头,笑出了声,笑声里是无尽的悲凉,
“你做梦。”
“余蕴你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不服软……”
“到底凭什么!”延离盛像是癫狂了一般,双手紧紧抓着余蕴的肩膀,摇晃着,怒吼道。
“因为我是余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认输。”
“那我就让你输的彻底。”
延离盛眼底一片猩红,让人将余蕴押到城楼上。
他要亲自摧毁余蕴所珍视的,让余蕴像是菟丝花一般,只能依附他而活。
折断羽翼,让大雁再也无法南飞。
满城烟火,欢声笑语。
这是城里庆祝延离盛娶小妾的日子,那些个官员特意安排的。
虽然不明白延离盛的用意,那不管怎样把好的安排上总是没错的。
“你说他现在来了吗?是不是就在这下面呢?”延离盛的右手轻轻抚摸着余蕴的脸庞,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病态疯魔中,又潜藏着偏执的爱意。
余蕴偏转过头,不想看着延离盛的脸,
“我不知道。”
爱,有很多种方式,我们最常熟知的便是为了对方好。
可延离盛从一开始便错了,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叫做,伤害。
延离盛抬手,弓箭手迅速准备,站立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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