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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穿成哥儿下一秒 > 第28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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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吃了两个馍馍一大碗菜,临走时还笑呵呵的对着田伯娘打了个招呼,“伯娘,我先回家了。”

    锅里还剩了菜,哪桌不够吃了还能再添,田伯娘忙活了半天还没做上桌吃饭,正拿着勺子给客人添菜,听到孟晚要走她忙将勺子放下,从屋里拎了个篮子出来。

    “晚哥儿,你帮伯娘忙活半天,这个情伯娘记在心里,年后你家办事伯娘将你嫂子一块带过去帮忙!这点东西你拿着,不值钱,伯娘的一点心意。”田伯娘话说着漂亮,可细听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长辈,为了铺路借孟晚的名按儿媳妇头上,事儿办的不地道,但也不是大事,不值当跟个小辈道歉。

    篮子里放了两根棒骨和两块带了些肉的脊骨头,像是哄孩子似的打发孟晚。

    若是宋六婶给孟晚拿的,他二话不说就收了,可田伯娘这一顿操作就有点磕碜人了。

    孟晚笑意不达眼底,“这么点活伯娘不用放在心上,东西我是不好意思要的,你快拿回去吧,我这就走了。”他只拒了东西,决口不提年后办席的事。

    拿他家的席面给她大儿媳练手是吧?还真是杀熟,越熟越不客气了。

    田伯娘还以为他年纪小脸皮薄不敢收,一个劲想塞给他,“你这孩子还和伯娘客气啥,快收下回家吧。”

    孟晚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怎么还听不懂人话呢?谁还真稀罕你这几块骨头?

    “晚哥儿。”

    院子外有人叫他。

    孟晚探了探身子,见是宋亭舟来接他,便顺势将篮子放在地上,“伯娘,我表哥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田伯娘再说,孟晚撒丫子就跑。

    “哎,晚哥儿……”

    孟晚直奔大门和宋亭舟汇合。

    “幸好你来接我,不然还得和她纠缠一会儿。”孟晚喘了口气,平复呼吸。

    宋亭舟拧眉,“怎么回事?”

    他面色本就冷凝,这一皱眉更显凶悍,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进去打人。

    孟晚揪着他的棉袍往前走,“小事,回家说。”

    宋亭舟被他拽着,两人间并没有肢体接触,但他的思绪却像是被孟晚给牵走了一样,瞬间忘了脑子里想的什么,双腿不自觉的跟上孟晚脚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回到家孟晚像个小学生似的,把在田家发生的事和常金花说了个一清二楚。

    “一锅菜而已,倒是没什么,就是田伯娘的做派我不喜欢。”

    孟晚坐在炕上,一脸郁闷,本来还以为是个可敬的长辈,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常金花也在炕上做着针线活,她倒是不意外,“你以为人家是你啥人啊,就得真心实意的对你。这事要是咱们家,我也向着你来。”可她不会那么缺德一个孩子的名儿都占。

    但她倒也理解,村里人就靠着那几亩田地吃喝,多赚几文是几文,田伯娘一年到头给人做席面,这钱就是多攒出来的。若是将她大儿媳也带出来,两人出去赚就是两份,这都是村里妇人们没有的体面了,若是她家没有孟晚带来的豆腐买卖,她也会羡慕。

    常金花这话不是在安慰孟晚,却把孟晚听得身心舒畅,他嬉皮笑脸的凑到常金花身边,“那您会怎么向着我?”

    常金花做着针线活怕扎到他,“去去去,多大个人了还天天在我跟前腻歪,年后不是去画灯笼吗?也去小屋拿了纸笔练练。”

    “哦。”

    孟晚下了炕直奔小屋,他还似模似样的敲了个门,“表哥,我进来啦?”

    “嗯。”

    孟晚掀了帘子进去,简笔画小动物他还是手到擒来的,但字确实该练练。

    “你以前用过的废纸借我练字用吧。”孟晚如今也不跟宋亭舟客气。

    “我帮你拿。”宋亭舟放下手中的书。

    孟晚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问了句,“我能看看你现在看的书吗?”

    宋亭舟意外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最近看的都在书箱旁摞着,你自己挑。”

    孟晚没动他才放下的那本,而是从书箱上随意拿了本书,打开看是宋亭舟自己的笔迹,可见是他抄写下来的,旁边还用小字做了注解,见解独到又不死板。

    他又大概翻开几本,都是如此。

    沉默一会儿,孟晚实在想不通,宋亭舟读书极为认真努力,每天天不亮便起床读书,晚上又每晚秉烛夜读,若说他没读书的天分,光可这一手字也不像啊。

    “表哥,院试的时候考的都是什么啊?”

    宋亭舟正在柜子里翻找适合给孟晚做字帖的旧帖,听到他问的话,低头默然,整理出了一沓用过的旧纸后才说:“院试考四书、八股文和试帖诗。”

    “哦,这样啊,”孟晚知道八股文,但是不会写,试帖诗就是看题写诗嘛,他也懂。

    按说北方文风不如南方盛行,录取人数虽然低了些,但也没有南方那样激烈。院试虽难,但题都是在四书里出,熟读四书,理解其意,能灵活运用应该不难才对。

    “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何之前屡次落榜吧。”宋亭舟明白孟晚的意思。

    孟晚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吧,我确实想问,为什么啊?”说了一句孟晚还是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干脆直接承认了。

    宋亭舟满脸落寞,细看眼神中还带了丝羞愧,“我一直不愿对娘提起,其实这几次院试,我连考场大门都没能进去。”

    孟晚瞳孔放大,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我……我临近考试便紧张不已,腹痛难忍。”宋亭舟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可能呢?”孟晚难以置信。

    不说宋亭舟平日里一直沉稳可靠,光说以他这么健壮的身体,也不像是会一紧张就拉肚子的人啊?

    宋亭舟也百思不得其解,头次院试时他年龄尚小,确实有些许紧张,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上吐下泻双腿酸软连床都起不来,更别说进考场了。

    可第二次他分明做足了准备,考试当天依旧腹痛难忍错失机会。

    第三次更是荒谬,他确实不再腹痛,却在去贡院的路上路遇一户人家往外泼脏水,他被人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身脏污,再回客栈换衣服已经晚了,因此错过考试。

    这些事宋亭舟在心中也隐藏许久了,若是进了考场技不如人就算了,可他却连在考场里执笔挥毫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让他心生郁闷?

    一股脑将后面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孟晚,宋亭舟反而松快许多。

    孟晚听完后却脸色严肃起来,“你这几次都是同谁去的?”

    宋亭舟知他的意思,“你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

    他目光放空,逐渐回忆起之前去府城的经历,“我也怀疑过,可我除了第一次是与镇上几个同窗结伴前往,之后两次我都是独自前往府城,花钱找作保的廪生,也是随意凑得人。”

    “而且我腹痛后立即让客栈的小二找了郎中来看,郎中也说我是因思虑过重才引起痢疾。”

    宋亭舟不傻,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是真的小心谨慎了。

    孟晚摸摸光滑的下巴,沉思道:“那这可就奇怪了,真是你运气太差?”

    他怎么也不信一个人能倒霉到这份上!

    取了东西回大屋,孟晚还是在想这事,冷不丁的问了常金花一句,“姨,表哥年后四月去府城,你要去吗?”

    常金花险些被针扎了手,她“嘶”了一声,“我去干啥,大郎一个人去花费就不少了。”

    孟晚干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

    常金花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府城山高路远的,路上没准还有劫匪呢!你可别瞎折腾了。”

    孟晚埋头在桌案上假装用功,敷衍的说了句,“哦哦。”

    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才行。

    年三十这天孟晚在家和常金花忙活了一天,早起做豆腐,孟晚端着几块豆腐送到宋六婶家,宋六婶回了两条鱼。他又端了几块去张小雨家,竟然还被张小雨和颜悦色的拉住唠了几句家常,最后给他装了半筐毛栗子和山核桃回来。

    午时孟晚又和常金花坐在炕上攥豆腐丸子,宋亭舟在厨房烧着灶,孟晚炸了一大盆的豆腐丸子。

    三人趁热吃了几个丸子糊弄,常金花和孟晚又开始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照着六个或八个做,都是双数,不然不吉利。宋家人口简单,便按着六个菜做,六六大顺,听着也好听。

    常金花收拾着宋六婶给的鱼,大冬天干这活计冻手,有热水还差点,她干脆两条都收拾干净,另一条冻起来正月十五吃。

    宋亭舟拎着菜刀去鸡圈里杀鸡,孟晚坐在灶膛口剥毛栗子,剥好了一会儿和鸡块一起炖,又甜又糯。

    “这玩意不都是烧着吃吗?我还头次听说能和鸡一起炖,就你花活多。”常金花看了个稀奇。

    山上的毛栗子小,不如板栗好剥,孟晚剥着指甲都疼,又馋这种甜甜糯糯的东西。“这个炖着吃可香了,可惜没有红薯。”

    外面呼呼的刮着大风,地上的积雪一整个冬日都不会化得干净,这天气要是有根红薯扔到灶膛里烧着吃,不知道有多美!

    “红薯?那是啥?”常金花没听说过这种吃食。

    孟晚和她解释,“就是外皮薄薄的,有红色也有黄色,巴掌那么大,有的更大有的更小,做熟后里面的瓤是粉粉面面的,吃起来很甜。”

    孟晚说着说着一脸向往,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馋。

    杀了鸡回来的宋亭舟也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鸡杀好了?正好我也不起身了,大郎,把这盆子脏水泼到菜园子去,鸡给娘。”

    常金花接了宋亭舟手里的鸡,孟晚重新给她换了个盆,从锅里舀了热水让她给鸡褪毛用。

    等给准备好的配菜都准备好,房顶上的烟灶就开始冒烟了。

    厨房大小两个锅灶都咕嘟嘟的冒起香气。

    天色渐暗,香味越来越浓。

    宋亭舟将炕桌摆上,孟晚与常金花一道道往上端菜。

    一盆炖排骨放在最中间,一盘子整鱼,孟晚做的板栗炖鸡,晌午炸的豆腐丸子,豆皮炒白菜,凉拌萝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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