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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泷伸手摸了摸，和昨天白天一样，他能蹭下一点点红色，但是仅仅只是一点，还有更深的颜色长在黎川耳后。
黎川被许泷摸得舒服极了。
他眯起眼睛，享受着耳后那似有似无的抚摸，脚也因为舒服而蹭着许泷的裤脚，差点将许泷的裤子给蹭下来。
许泷提了一下裤子，拍了拍黎川的后背，“好了，起来吧。”
黎川不太愿意，身子又往许泷那边靠了靠，这下两人贴得更紧了些。
这时，走廊上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宿舍里那诡异的安静瞬间被打破。
许泷望了望门口，同黎川说道：“今天又有演出吗？”
捕捉到“演出”两个字，黎川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连略加呆滞表情也因为“演出”二字而变得鲜活了起来。
好像他就是为演出而生的。
“没，没有演出，要训练。”
从黎川结结巴巴的描述中，许泷知道今天不演出，但是为了下一场演出能够更完美地呈现出来，所以现在要去排练场地排练。
“要去排练你还不起来吗？”
黎川虽然不想离开许泷的怀抱，但是演出同样吸引着他。
于是在两者之间拉扯，黎川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了。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许泷，问道：“你，你不去吗？”
“我，”许泷指了指自己，“当然要去啦，虽然我很不想去。”
黎川不解，“为，为什么？排练，不应该很好吗？”
“你好敬业啊你。”许泷违心地称赞道。
黎川朝他伸出手，催促道：“起来吧，我拉着你。”
“好吧好吧。”许泷握住黎川的手，也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了。
黎川去换衣服，许泷去洗漱，等着两人弄好之后，宿舍外面的人声已经寥寥无几了，可见人都出去了。
“走吧，去吃饭，对了，你知道餐厅在哪里吗？”
许泷转头问正在锁门的黎川。
黎川拔出钥匙，闻言又露出了那种近乎痴痴的模样。
许泷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人根本就不知道餐厅在哪里。
“餐厅，吃饭。”许泷做了一个往嘴里扒饭的手势。
黎川恍然大悟道：“哦，吃饭，我领你去吃饭。”
说着，黎川便很是娴熟地牵上了许泷的手，一点也不见外。
“我们是什么关系呀，你还牵着我出去吃饭，让别人误会了要怎么办？”
许泷说完这句话后，黎川那边久久没传来动静，许泷知道，这个问题很显然又难住了黎川。
并且他怀疑，白天的黎川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脑子里只有演出。
果然如许泷所料，黎川忽视了这个问题，继续牵着许泷的手往外面走。
“他好像一个被设定了以“演出”为关键词的特定程序机器人，只能简单地和你聊上两句，一旦涉及到他程序之外的问题，他就死机了。”
许泷看着黎川的背影，和01系统吐槽道。
“人家就是死亡之轮杂技表演的首席，生生死死都是为了杂技表演，其他问题人家都不在乎的。”
许泷不太喜欢01系统的回答，但是按照黎川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只有在白天表演死亡之轮时才会像个人一样，其余时间，当然排除掉晚上，黎川的状态就和01系统说的一模一样。
经过一夜，宿舍前面空地上的灰烬都没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夜晚的风吹走了，还是被人给打扫了。
“昨晚有人在这里烧纸钱，你没去聚餐，看到是谁在这里烧纸钱了吗？”
许泷问黎川。
这个问题黎川倒是理解得很快，“不知道。”
不知道吗？
看来黎川根本没有出宿舍。
走在前方的黎川看到残余的灰烬飘起来，在飘到面前时，他忍不住吸了一口。
好饱啊。
两人出了宿舍直接往剧场走去。
这时的天色尚早，但是因为处在旅游景区，所以人也不算少，有打着伞正在逛景区的人，也有坐在马路牙子上正在大口大口吃早饭的人。
许泷也没太在意路线，任由黎川拉着他往前走。
“餐厅到了。”黎川停住脚步，许泷差点撞到他身上。
“到了？”许泷从后面探出头来看了看餐厅，这时候餐厅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们马戏团的演员，“走吧，一起进去吃。”
许泷拽了拽黎川的手，示意他进去，但是黎川却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许泷疑惑，“怎么了？”
黎川有些不舍地捏了捏许泷的手，“我不吃，我得去排练。”
许泷惊讶，“你早上不吃饭低血糖了怎么办？那么高的轮子要是没站稳摔下来，还不得摔个好歹。”
黎川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摔下来的。”
他松开许泷的手，径直往排练场走去。
许泷仓促一抓，连黎川的“车尾气”都没抓到。
“怎么回事？”
“他们不在餐厅吃的。”从餐厅里出来的同事解答了许泷的疑惑。
“为什么？”
同事耸耸肩膀，“不知道，团长应该给他们这些摇钱树另外开了小灶吧。”
“他们，摇钱树？都是谁呀？”
“就是这些杂技表演的首席们啊，他们都不来这边吃饭的。”
“那他们去哪里吃饭？”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你和黎川关系不错，你没问问他。”
“没有，”许泷看着黎川快要消失的背影，无意识地抠了一下手，“我不知道他不吃早饭。”
那昨晚呢，黎川没去聚餐那他吃什么了？
在宿舍吃的，还是去了其他地方吃？还是说根本没吃？他得去问问黎川。
于是许泷跑进餐厅拿了几个茶叶蛋之后，又跑出了餐厅。
剧场的排练室比剧场的舞台还要大而且宽阔，所有杂技演员们都在这个排练室内排练。
黎川那两个大轮子更是显眼，就放在排练室后方位置，黎川此刻正在扶着轮子，看样子要开始排练了。
趁黎川还没有上天的功夫，许泷揣着两个茶叶蛋跑了过去。
“黎川。”许泷气喘吁吁地站在轮子面前看着黎川。
黎川和他的搭档同时看过来，两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只不过后者看了许泷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而黎川则直勾勾地盯着许泷看。
“有事吗？”黎川问道。
许泷把茶叶蛋递给黎川，说道：“吃。”
黎川摇摇头：“不吃，你吃。”
许泷走到黎川身边，将黎川拽到了一个角落问道：“你昨晚是不是也没吃饭？”
“吃了。”
“吃的什么？”
“很多，有猪头、烧鸡、炸肉等等。”
“你在哪里吃的？点的外卖还是去店里吃的？”
在宿舍吃的，他就坐在椅子上，一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沓钱，还有各种食物。
每天都是这样，已经持续了多少年了？
黎川数不清，好像有好多年了吧。
“黎川？”许泷看着黎川又走神了，忍不住拍了拍他。
“哦，在宿舍吃的。”
那边的搭档等不及了，也开口叫黎川。
许泷朝着黎川挥了挥手，“你过去吧，既然你说吃了，那你就吃了吧。”
黎川张了张口，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想起了昨晚许泷说的那句话，【“我刚才遇鬼了。好可怕。”】
时辛害怕鬼，我不能让他害怕我。
于是黎川又重新闭上了嘴。
许泷揣着那几个茶叶蛋往他们顶缸团队那边走去。
“早啊，”同事看了看许泷手上的茶叶蛋，“没在餐厅吃早饭？”
许泷摇摇头，“没有。”
“怎么心事重重的？昨晚又没睡好？”同事关心地问道。
“没。”就是被黎川的这件事烦的，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又找不出不对劲在哪里，于是整个人都显得有点颓。
“行了赶紧吃饭热身吧，等会儿团长会来检查的，要是看着你状态不行，肯定会罚你。”
“嗯嗯。”
许泷走到一边开始吃茶叶蛋。
热身工作完成后，许泷也投入到了顶缸工作中。
就在他认真顶缸的时候，有人却有些走神，对某事的关心已经压过了那熊熊的演出欲望。
黎川频频往许泷这边看，弄得他的搭档有些不开心，搭档扶着轮子皱眉喊道：“黎川，你在，干什么。”
黎川收回视线，朝着搭档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把视线放到了许泷身上。
那双漆黑的瞳孔凝视着许泷，活要把许泷吸进他的眼珠子里似的。
许泷这边，他躺在台子上，聚精会神地顶着缸，但还是频频有失误。
“你今天的状态真的不怎么样。”同事说道。
许泷转头，看了一眼戴着恶鬼面具的同事，“不好意思。”
他不是今天状态不行，他是一直状态不行，要不是为了任务，这个破缸他真是一天都不想蹬下去。
同事的头往旁边一瞥，他看到了正在走进来的团长，“团长来了，你赶紧调整状态。”
许泷也看了一眼门口，不仅看到了团长还看到了团长身边的梁磊，许泷越来越感觉那两人就是沆瀣一气的坏东西。
说不定这次的杀人案这两人就是凶手！
团长和梁磊从门口开始看，期间，梁磊还发挥他技术顾问的作用，时不时指导一下演员的动作，或者说增加一下表演的难度。
团长就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那张薄情的脸看着有些别扭。
过了好一会儿，团长和技术顾问才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这边。
他们先是看了一遍即将演出的顶缸表演，然后便开始针对不足的地方开始提要求。
梁磊走到许泷身边，抬手拍了拍许泷的大腿，“你这大腿没劲啊，这个缸被你顶地真是‘危机四伏啊。”
阴阳怪气的，许泷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梁顾问，要不您来给我示范一下？让我看看有劲的大腿要怎么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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