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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娘娘一滴泪,演到帝王送凤位 > 第20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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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着头,瘦削的肩膀微抖,不想让人看见她掉泪,内疚的抿着嘴角,连泪珠都掉到砚台里了。

    “不要自责。”

    宁玄礼屈起指节拭掉她的泪滴,“阿拂,此事与你无关,别哭了。”

    沈青拂抽了抽鼻子,“殿下还未病愈,都是妾的错,妾以后不敢再跟殿下胡闹了。”

    “怎么,倒是内疚起来了?”

    他哑笑着问。

    沈青拂波光粼粼的眼底泛起涟漪,无助的抿着嘴,“妾岂能不内疚。”

    他从容拉过她的手,用丝帕轻轻擦掉上面的墨迹,“平日瞧你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小事一桩,何必往心里放。”

    沈青拂含泪的表情噗嗤没忍住笑,“原来妾在殿下心里,竟是这样的,妾都不知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宁玄礼扶着下颚,略一歪头,“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沈青拂的笑意却勾不起来,“殿下仍在病中还要处理政务,真叫妾心难安。”

    “心内不安就多陪孤一会。”

    恰好晚上的药汤已经煎好。

    她端过来递给他,“妾也唯有尽心服侍殿下用药了。”

    这是用桂枝、附子、干姜和蜜制的甘草煎制而成,可驱散风寒,味道难闻。

    宁玄礼略微皱眉,“还是先晾一下吧。”

    沈青拂唔了声,“好嘛。”

    她放下药碗,过了一会,太子还未有要喝药的意思。

    沈青拂想了想,他多半是怕苦。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枚梅干,递到他唇间,他从善如流的咬了一口,咽下去,有一丝酸甜的味道漾开在他喉间。

    宁玄礼淡笑,“阿拂身上怎么什么都有。”

    沈青拂眨了眨眼,“嗯……除了一样东西,妾没有。”

    “是何物?”

    “殿下喝了药,妾就告诉殿下。”

    她说着又递上一枚梅干,直接塞进男人嘴里。

    宁玄礼细细品尝,“还是头一次有人哄孤喝药。”

    他拿过药碗喝了下去。

    眉头皱紧,咳了声,“再拿两颗梅干来。”

    “不给。”

    她虽是这样说,还是又拿了两颗塞进他口中,“殿下,这会儿甜了吗?”

    宁玄礼向来冷静的墨眸翻涌起波澜,紧盯着她这张笑脸,终于牵动了嘴角,“你等孤病愈的。”

    沈青拂嗯嗯两声,“妾等着殿下。”

    她面容娇俏,心里激起一丝涟漪,想不到太子真的不怀疑昨晚她是故意把他弄病的,

    太子殿下,你这么信我,

    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太子殿下将养了两日已病愈。

    辇轿停在了芳华殿外。

    “太子殿下到——”

    楚灿正翻阅着众姬妾呈上来的女论语,欣喜的撂下。

    “请殿下安。”

    宁玄礼扶她起来,瞟了一眼桌案,“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是妾手写的书文罢了。”

    楚灿拉着他一并坐在软榻上,剥开了一只橘子,递给他,“这橘子,妾尝着酸甜可口,殿下尝尝?”

    宁玄礼接过来,放到一旁。

    “灿灿,孤有正事要跟你说。”

    楚灿面色稍显慌张,很快镇定下来,“殿下请讲。”

    莫非是那日她陷害萧良娣的事吗?

    宁玄礼向来锋锐的墨眸掠过她,看了眼她的发间,微笑,“对了,孤送你的那支玉簪,怎么不见你戴呢。”

    楚灿眼底慌乱了一下,稍纵即逝。

    “哦,殿下送我的珍宝,我自然是放好了,舍不得戴呢。”

    他淡声哦了声,“是吗。”

    他也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孤入主东宫已有两年,待下也算宽厚,赏罚分明。”

    宁玄礼温声道,“你如今有了金册,除了赏罚分明以外,不妨多用宽严相济之道,遇事严惩可立威,宽纵小事可立德。灿灿,你说对吗?”

    楚灿心中一紧。

    宁玄礼为何会突然来跟她说这些……

    她还是镇静说道,“殿下说的是。”

    “你还小,才十六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母后请教。”

    “妾明白,让殿下费心了。”

    “灿灿,你我本非寻常夫妻,手中有了权力,就更要为底下的人负责,天下臣民都看着,我们更加要做天下人的榜样。”

    宁玄礼尚未说完,

    楚灿却打断他,“殿下,您是听了外面的什么风言风语吗?”

    宁玄礼的语重心长被她骤然打断,

    他默了一瞬,不轻不重的沉吟道,“你应该知道,孤不会相信什么流言,更不会相信无稽之谈。”

    楚灿语调冷淡,“那今日,殿下为何突然跟妾大谈御下之道?是否觉得妾御下不足,错漏百出?”

    “孤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

    “是妾多心,还是殿下在怀疑妾?……殿下,是觉得妾心胸狭窄吗?”

    她深吸一口气,“萧良娣言语冲撞,对妾动手,殿下有目共睹,至于白良娣,更是出言讥讽,妾若不趁机立威,岂不是要被她们给欺负死吗?”

    宁玄礼沉默了一下。

    旋即道,“孤从未置喙过你如何行事,孤知道,你怎么做都有你的理由。虽然,你有时做的事,的确叫孤意外。”

    “殿下在意外什么?!”

    楚灿一下站直了身,她又心虚,又被迫强装刚强,“殿下是觉得妾做错了吗?”

    她只能把责任全推给他才能掩饰此刻的心虚,一时声音过大,“还是,殿下确实认为,妾克了你呢?!”

    “休要胡言。”

    宁玄礼皱眉,“孤已说过,孤从未信过流言。”

    楚灿冷哼了声,讽笑,“但愿如此。”

    宁玄礼倏而起身,低觑着她,“孤今日过来,本意是想为你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嬷嬷,教导你,辅助你,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旋即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他背影渐离,

    楚灿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为了给她请嬷嬷,请师傅来帮她……

    她咬了咬唇,“殿下,既已有心,为何又收回旨意,殿下对妾,就这么残忍吗!”

    宁玄礼停下脚步,

    “孤送给你的那支发簪,确实不够贵重,也难怪入不了你的眼,你对孤的心意视若无睹,难道要孤这个太子来对你委曲求全吗?”

    楚灿怔住。

    身上泛起冷意,那支簪子,她当日就摔碎了……

    “殿下!”她慌张的喊了一声。

    “你放心,孤不会食言,你想要的太子妃之位,孤会给你。”他只是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楚灿死死的咬着唇,攥紧了手指。

    宁玄礼,

    你的真心本就不值得,

    我又何尝做错?

    ……

    常熹殿。

    “主子,奴婢听闻今夜元侧妃和太子殿下起了争执,元侧妃一气之下在殿内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听着侍琴的禀报,

    沈青拂并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梢,“情绪波动这么大啊。”

    侍琴微笑,“据说是太子殿下有意给元侧妃找一位老嬷嬷好生教导着,结果被她自己给搞砸了。”

    “元侧妃心里有鬼,自然草木皆兵。”

    沈青拂神闲气定的看书,语调不疾不徐,“这人呢,就是不能情绪不稳,越是情绪不稳,当下越是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还是得多练。

    就比如像她这样的人,做起坏事丝毫不觉得愧疚。

    没有心理负担,根本不会有鬼。

    侍琴脸上浮现兴致,“主子的意思是,元侧妃……会自己闯祸?”

    沈青拂勾唇,不置可否,“我们静观其变。”

    ……

    芳华殿。

    “怜香,我上次托父亲送来的求子偏方,父亲可派人送来了吗。”

    “回主子,骠骑大将军已经着人送来了,奴婢也悄悄的去配好了药。”

    “那就好,去煎药吧。”

    “主子……这方子烈得很哪,可轻易用不得!”

    “无妨,去做就是。”

    怜香只得应下,退下去煎药。

    楚灿知道自己的身子,上一世,三年都未曾有孕,她本就是难孕之身,若不是有偏方在,恐难成孕。

    她一时不慎惹怒了宁玄礼,

    唯有给自己再找一条出路,以备不虞。

    怜香煎了药来,还是慎重道,“主子,这张偏方虽然灵,可只能成孕一次,若要孕第二次,是万万不可能了,尤其是喝下以后,会剧痛无比……主子您一定要饮吗。”

    楚灿扯了下嘴角,“拿来。”

    怜香只能递上。

    她一饮而尽,跟着,便是剧烈的腹痛,她上一世已饮过一回,这次,又再次遭了一回罪。

    楚灿额头沁出冷汗,一层汗一层汗往外冒。

    她脸色惨白,死咬着嘴唇,默默等待剧痛熬过去。

    半个时辰后,剧痛终于结束。

    楚灿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她颤抖着说道,“去找个工匠师傅,把那两截玉簪补好。”

    “……是。”

    安静的殿内,

    楚灿放空的眼神凝视着天花板,良久,嘴角浮现一丝冷淡的笑意。

    宁玄礼,你竟连上一世都不如!

    ……

    乾清殿。

    季长晖来报,“殿下,元侧妃求见。”

    “孤还在处理要务,让她先回去。”

    宁玄礼眉头紧锁,视线全在奏章上,一个时辰后,方才料理完毕。

    季长晖哽了哽,“呃,殿下,元侧妃一直在外面等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宁玄礼沉吟半晌,“也罢,让她进来吧。”

    楚灿一身利落的红色戎装,单梳一个高马尾,兔耳玉簪就插在她束发处,她拿着一个食盒,呈送上来。

    “妾请殿下安,这是妾亲自沏好的碧螺春,特意给殿下送来。”

    “知道了,回吧。”

    楚灿面色一僵,还是保持笑容,“殿下,就这么不想看到妾吗。”

    她特意换了这身装束,

    是他们初见时,与她穿的那件衣服极为类似的。

    宁玄礼注视着她,回忆起当初,那个年少的灿灿,跟眼前之人的容貌并无差别,但似乎怎么也对不上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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