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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苒知道冯太后不会让自己在后宫的日子好过,但她也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康嬷嬷是铁了心的要整谢苒,谁都帮不了忙,就连陈思妤也不行。
头顶一个碗还勉强能保持平衡,可顶两个就难了。
谢苒从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生平第一次觉得棘手。
若是将碗摔了,今天的晚膳便不要想吃了。
这样日子还要过三天呢,谢苒几乎可以料到往后是什么情况了。
不出所料,谢苒摔碎了碗,直接被康嬷嬷剥夺了晚膳的资格。
少吃一顿饿不死人,她并不在意这一点。
倒是梦竹被气得脸蛋通红:“这也太欺负人了!”
谢苒见她都没了一贯的从容,倒是有几分像素香,忍不住笑:“原还想着让素香跟着你,能学学你那沉稳的性子呢,没想到是你被她带坏了。”
梦竹一滞,然后叹了口气:“姑娘,奴婢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欺负您。”
康嬷嬷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宫女,连女官都算不上,却还敢这么大胆。
不过谢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再多的委屈她都受过。
这康嬷嬷的手段还算是轻的。
“咱们在储秀宫待不了多久,没必要结下这么一桩仇。”谢苒淡淡笑说,“再说了,往后要想将这一切讨回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梦竹微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的愤恨之色倒是没有那么重了。
三日之期过的倒是很快。
到了面见皇上这一日,众人纷纷起早,天不亮便听见隔壁院子传来动静。
谢苒本就睡的轻,被隔壁吵醒后便索性起来了。
梦竹去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梳洗,等到收拾整洁后出门,便见同院住的其余两人正好出院。
此时天才蒙蒙亮,她们动作倒是快。
还是这几日训练的庭院,此时康嬷嬷已经在等着她们。
照着名册上的统统念了一遍,见没有差错后,康嬷嬷才简单交代了她们几句。
今日只是初选,结束以后想必会淘汰一大批人,余下之人会择日再进行选秀。
只有走到最后,才有资格获得封赏。
不过,这种事不是谢苒该担心的。
她这种身份,恐怕在第一轮便会被淘汰掉。
她也乐的如此。
…
初选地点在御花园,离着养心殿不远,今日不必上早操,皇上会直接从养心殿过来。
御花园地方够大,园中花朵争奇斗艳,一如这批秀女。
听闻冯太后届时也会在场。
说起冯太后,谢苒便忍不住想到冯家的那位姑娘。
冯清柔。
此次选秀冯清柔也在,但谢苒只与她照过一面。
都说冯清柔是按皇后礼仪来教导的,可这后宫之中,不是已有一位皇后?
只可惜那位皇后年纪尚小,甚至比皇上还要小上一岁,还不到可以生养的年龄。
瞧着冯太后这架势,或许是想逼着皇上废后,再立新后吧。
胡思乱想间,谢苒听见有太监高声道:“皇上、太后娘娘到!”
谢苒悄悄朝那方向瞥了一眼,便看见一身玄色龙袍的皇上,他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眉宇间虽还噙着一抹稚气,但五官轮廓却笼罩着独属于帝王的气质。
皇上的眉眼与顾昭有些相像,却又不似顾昭那般坚毅,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冯太后走在他的身边,身着凤服,发髻上的金步摇走路一步三响,在她身旁是曹继安。
或许是察觉到了谢苒的眼神。
曹继安淡淡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谢苒眼中神色冰冷,缓缓垂下眼帘。
皇上落座后,才摆了摆手:“平身吧。”
宫女上来奉了茶,随后又躬着腰退了下去。
冯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后,才笑着对皇上说:“皇儿这就开始选吧?”
“嗯。”皇上点点头,然后对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叫人上前来吧。”
“是,皇上。”高公公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将拂尘搭在手臂上,走上前。
他的手中有花名册,每四个人排成一列上前来供皇上选。
先叫到名字的,自然是冯清柔。
她今日的穿着打扮与平时不同,看的出来是花费了些心思的。
虽没有夸张到穿金戴银,但那一身的装束也是价值不菲。
不出意外,冯清柔是留了牌子的。
与她一道的另外三人也都留了牌子。
这些秀女家中父亲或是亲戚都在朝为官,且是高管,不可能淘汰掉她们。
一拨拨的人上前,留牌子的有,撂牌子的也有。
陈思妤也在留牌子一列。
让谢苒意外的是,顾文秀在初选便被淘汰了。
尽管她的脸上始终浮着笑容,但谢苒还是看出来她那笑是强颜欢笑。
也对,顾家那样的身份,能进宫选秀就不错了,要想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正这么想着,前面的高公公突然叫到了谢苒的名字。
谢苒微微一怔,随后收拾好情绪,缓缓走了出去。
与她一起的还有魏静涵与崔诗意,另外一个是她不认识的。
其余三人与谢苒站在一起,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珍珠扣对襟上衣,下配一条葱白底秀红梅花八幅湘裙,如此素净的衣衫却衬得她脸蛋越加白皙无暇,再配上临出门前,梦竹特意为她点的一点粉嫩口脂,显得她整个人既纤巧又惹人怜爱。
其余人费尽心思的打扮,满头的珠钗金簪,却还不如谢苒一支八宝簇珠白玉钗。
饶是皇上在宫中见过美人无数,此时也忍不住微微看呆了。
皇上的这幅反应被众人看在眼中,冯太后轻眯眼眸,淡淡咳了一声。
同时惊醒的不止有皇上,还有眼神晦暗不明的曹继安。
“你便是谢苒?”皇上正襟危坐,轻轻咳了两声,缓声问道。
除了先前的冯清柔,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同秀女说话。
饶是前头已经留了牌子的,此时也不由的将妒恨的眼神看向谢苒。
谢苒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还是盈盈笑着回话:“是,皇上。”
冯太后两次三番的叫谢苒进宫,皇上身为皇帝,哪里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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