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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看这屋里的光线似乎不强,煤油灯的照明也亮不到那里去,可进到屋子之后才发现着完全是个假象,在墓室尽头的那一边,无数的镜子错乱的排列着,这些镜子用不同的角度将几盏煤油灯的灯光集中到了一个点上,一只倒扣的棺椁上。
倒扣的棺椁被人弄成了手术台的样子,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正在光线最强处忙活着,强烈的光线下正躺着一只被拆成一块块的s型丧尸。
在男人的身边有一个小型的木架,上边放着一只塑料托盘,是农家来客时招呼客人放瓜子花生的果盘,果盘上摆满了手术刀,止血钳还有其他的一些解剖工具,甚至还有一把小型的锯子。
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是一名医生,至少是一名外科医生,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长相,身上的白大褂上布满各种污渍,一副圆框厚片眼镜将他的双眼挡住,他的额头也看不清,那似乎有半年没修理过的长发像一只没有木把的拖把倒扣在他的头上。
为什么说是拖把?因为他的头发看起很脏,不是一般的脏,很多年没洗过的样子,头发都节成一缕缕的,就像拖把上的布条垂在他的额角眼边,医生也觉得自己的头发很讨厌,时不时的甩下头,将头发甩到一边后又继续忙碌,直到头发再次垂下。
虽然医生不时的与自己的头发较劲,表现在外人眼中似乎很好笑,可云叔与芋头却不敢笑,他们老老实实的站在医生的不远处,忍着胃部的翻腾,等着医生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医生很专注。他丝毫不知道有两个大男人在他身边站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刀下的碎尸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也不敢去叫他,只是默默的等待。
这个被他们称呼为支书的医生其实并不是他们原来的村支书,医生是被他们带回来的,准确的说是被他们捡回来的,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他们是在路边的一辆翻到的小车边上见到他的,当时他正在昏迷,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在他身边倒着五只丧尸,这些丧尸都不是一击毙命,而是被人用到刀一块块的将它们的零件卸下来慢慢杀死的,所以,这些丧尸没有一只是完整的。
看到那些丧尸,见到他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天与丧尸打交道的他们如何不知道丧尸的恐怖,别说五只丧尸,就算是两只丧尸,让他们单身解决都不一定能杀掉,而这个男人却做到了,仅仅凭着一把手术刀,一把还不如一支木棍更有威力的手术刀。
农村的人是朴实的,他们尊重一切有本事的人,何况这个身体单薄的年轻人做到了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儿,这个年轻人显然是个强者,末世里,强者永远不会怕找不到吃饭的地儿。
自从医生加入到他们之后,所有人都发现了医生的与众不同,他杀丧尸永远不会一刀解决,他会慢慢的将丧尸的筋肉皮膜一点点的割掉,慢慢的挑逗丧尸,仔细的观察它们,最后丧尸往往是只剩下骨架再也撑不住它们的躯体而散架了事。
医生怪异的行为让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生怕他那一天将自己也切成一块块的,医生也不在乎,他不是喜欢交流的人,与其与人交流,他更愿意研究丧尸。
他们一共有二百多号人,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乡下人独有的风俗让他们抱成一团,他们的头就是支书,不是原来的那个,原来的早就死了,在他们看来,能管他们的只有支书,那他们的头也只能被称作支书。
支书死了,是被军队杀死的,他们发现了一支车队,几百号当兵的坐在大军车上向w城市行进,支书以为自己这群人得救了,几十年的教育让他们知道谁是他们最亲的人,谁是他们的子弟兵,看到军人他们激动了。
就在他们喊着闹着要去迎接亲人的时候,从没开过口的医生发话了,他说现在的世道,军人不可靠,衙门不可靠,国家也不可靠,应该小心些,谨慎些。
没人听他的,他只是一个外人,虽然他有本事,可也仅此而已,支书死了,他被子弹掀掉了头盖骨,乡亲们死了一半,在那漫天震响的枪身中,无数呼啸而来的子弹在他们的身边扑起一层层血雾,漫天的血雾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无力地倒在地上望着军车上那些一脸冰寒的军人们,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上百人的生死对那些军人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连车都没有下就呼啸而去,只留下一地的鲜血与挣扎在血泊中垂死的平民。
二百人,死了进八十人,剩下的一半还带着枪伤,就在虽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医生出现了,他用他的医术和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整整救回来27个人。
在药物奇缺,器械没有的情况下,他救回了40个伤员中的27个,这一刻所有的幸存者都自动承认了他支书的身份,没有人不服,没有人反对,就这样,一个外人成了他们的支书。
医生当了支书之后却没有怎么理会支书的责任,他唯一做的就是带着村民们从地上搬到了地下,并建立这个实验室,其他的他就划分成几块,找了几个顺眼的一人负责一块,他则继续研究他的丧尸。
一般没大事儿没人会去打扰支书,就像现在,军队又来了。
“咔……咔……嘣……”一块头盖骨被医生掰了下来,一股刺鼻的黑血从丧尸的脑袋里流淌到了手术台上,医生毫不为意地将手中的骨头扔到脚边的柳条筐里,微微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长发,一抬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什么事儿?又有谁死了?”
医生冷冷地说这话,将手上的胶皮手套取了下来扔到一边的木架上,又找到了他喝水的杯子,就这么站在腥臭刺鼻的手术台前喝起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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