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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简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还没走到家里又被人叫走。
听见周屠户打孩子后，一时间气的双眼昏花，差点就没站住。
他这个大队长做的是真窝囊，天天跟在几个不争气的村民屁股后面给他们擦屎。
好不容易等过年的时候热闹热闹，结果又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周屠户双眼充血，简直是要把孩子往死里打的冲动。
“这个畜生，存心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从知道他娘怀孕以后，这个畜生天天不是鼻子不是眼的，所有人都跟欠他的似的。
大队长怕周屠户把人打死，招呼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拉住他，自己把赵虎扶起来。
看清楚赵虎身上的疤痕后，大队长气的往周屠户腿上踹了一脚，胡子都飞了。
“你把人打死好了。”
十来岁的小孩，脸上手上都是青紫的藤条印，下巴上最严重，都已经肿起来了。
孩子能有什么错，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打人。
大队长牵着赵虎往外面走，因为疼的厉害，又对周屠户感到惧怕。
赵虎路过周屠户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他，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等人走完后，周屠户才坐在地上，似哭非哭，委屈的蹬腿，“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咋摊上这种倒霉事。”
孩子没了，媳妇儿在床上躺着生死不知。
发完牢骚以后，周屠户手指在鼻子上轻轻一捏，擤掉鼻涕后回屋伺候赵翠花。
还算有些良知，盆里倒了些热水，用毛巾给赵翠花擦身体。
老周家的人虽然没有去看热闹，不过闲言碎语听了不少。
还有些人觉得惋惜，“周屠户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结果没了，还不知道咋发脾气嘞。”
“说的也是，大人做了缺德事，活该没有孩子。”
“嘘，小声点，别叫别人听见。”
苏橙在老周家也没有待多久，忙着准备明天大年初二回娘家的东西。
林惠柔思念便宜爹了，可能要过几天去一趟部队。
她自己去苏橙肯定是不放心，只好带着孩子也要去一趟，要是能碰到周东明，正好也能说清楚。
“我明天就不跟你去了，等我给你爹做完衣裳再说。”
林惠柔在家里穿针引线，笑着跟闺女说话。
“好，别晚上熬夜做，对眼睛不好。”
这几天或许是过于思念，苏橙晚上起夜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娘屋里的煤油灯亮着。
冬季太冷，现在是苏橙搂着两个小孩睡觉，生怕他们晚上踹被子着凉。
大年初二那天，大沟村的外嫁女全部都是拿着东西，浩浩荡荡的往娘家去。
有的人家过得比较好，男人帮忙拿着东西，女人就享福的空着手跟在后面。
像老周家的几个儿媳妇，周母一视同仁，两斤粗面还有一两肉，算是儿媳妇回娘家的标配。
初二这天，老三家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县城，周母抱着小孙女依依不舍。
泪眼婆娑的看着儿子、儿媳妇，试图挽留，“不再多待几天了吗，娘还没有抱够甜甜。”
住在大哥家里，无论如何也不方便，加上在县城住惯了，家里的大炕实在是不习惯。
自己是男人好歹也能凑合几天，媳妇儿身娇体弱的，夜里两天都没睡好。
老房子还不隔音，隔壁屋大哥大嫂说的啥做的啥一清二楚。
他跟媳妇两人臊的捂住耳朵，不自在的背对着睡觉。
“娘，以后我有机会常回来，”老三抱住自己闺女，“甜甜，跟爷奶再见。”
小女孩在乡下待的脸胖了一圈，嫩白的小手摇晃，笑着跟周父周母打招呼。
嘴上咿咿呀呀，除了她爹娘，其他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人都走了，老周家空旷的只剩下周父周母两个老骨头。
连周家学和周大妮都被老大家的带走了，一时间硕大的老周家祖宅空旷的不成样子。
“唉，回去吧，别看了。”
苏橙回到娘家给苏父苏母留了好些东西，还有一些钱票。
对于爹娘她和盘托出，“娘，我准备这几天去部队，你跟我爹在家好好的，别整天斗嘴。”
苏母年纪大了，心性越发小孩子脾气，因为一件小事，都能和苏父吵起来。
她今天回家没多久，俩人因为一个碗洗没洗，又开始斗嘴。
一听说闺女又要走，苏母不舍得的拉着苏橙的手，唉声叹气。
苏父哼的一声，“闺女马上要走了，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把家里有的东西让橙橙拿走。”
老两口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家里贫穷，腌的咸菜都想让闺女拿走。
苏橙捧着一缸咸菜，哭笑不得，“娘，这个恐怕不行。”
咸菜一股酸味，要是坐车的话会影响其他人。
在苏父苏母的“威逼利诱”下，苏橙端着咸菜还有一些吃的满载而归。
两人商议好，大年初六的那天去部队，苏橙还特地跟两个孩子说了一声。
“文文阳阳，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你姥爷了，说不定还有你爹。”
最近没有来信，苏橙也不知道周东明出任务有没有回来，只好盲目猜测。
小孩子管不住嘴，初三那天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知道了。
老周家小儿媳妇要带着她儿子一块去部队。
老周家竟然还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情不跟家里人商量。
周母脑子一热，就要过去质问，被周大嫂拦住。
“娘，弟妹那性子你也知道，你要是跟她横，她可不会把你当成婆婆看待。”
周大嫂现在也不想跟苏橙有什么交集，俩人作为妯娌，能说说话就行了。
拦着周母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小叔子要是升官了，他们这些穷亲戚不也是跟着一块享福吗。
这是明晃晃的财神爷，周母可不能把人气走喽。
“娘，东明这么久没回来，弟妹带着孩子去也是应该的，让他们一家人在一块，省的以后生分。”
周大嫂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把周母劝下来。
周母后面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哪有一家人不在一块的道理，这个老大家的，今天咋突然开窍了？
“嗯，你说的也对。”
周大嫂憨厚的笑笑，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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