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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心喜,她差点忘了,相爷虽然不在,但是太女殿下还在啊。殿下一定可以解决圣旨的。
太女把目光移向灼华,其目的不言而喻。
灼华不禁后退一步,在铃铛和太女两人的目光下,他张口,嗓子有些干哑,言语晦涩带着一丝沙哑。
“你不可以替相爷做决定,我要等相爷回来。”
“你觉得叶相会娶你吗?”
语气平淡的询问。没有任何贬低之意。太女挑眉,双手抱胸,颇有看好戏的架势。
她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两个人之间相互喜欢,就是两人还没有挑明。
一时心生顽劣,太女不禁想要逗弄一下对方。
“我…”
灼华长长的睫毛微微收敛,声音干涩沙哑。
叶蓁会娶他吗?
不会的…
答案显而易见。
“你心里知道答案,那么,把圣旨给孤…”
太女伸手,向前走了两步,却不曾想,灼华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太女。
匕首在太女伸出的手臂上划过,长长一道,隐约都能看见白骨。
灼华脸色煞白,神色慌张,连忙松开了匕首,不断后撤。
血喷涌而出。
铃铛惊慌大叫,让下人去请府医。太女看着灼华,眼中杀意波动。
抬脚将地上的匕首踢起,未受伤的手,反手一拍,匕首冲着灼华门面而去。
“叮”,兵刃相碰发出响声。
“殿下多有得罪,灼华公子您碰不得。”
陌叁拔剑挡住了匕首,收剑低头冲太女抱拳拱手。
“你是叶相的人?”
太女眼神狠厉,因为失血,脸色看着苍白,询问的语气虽然虚弱,但话意却十分肯定。
“是。”
太女还想说什么,眼神徒然一变,冲着灼华的方向去,却被陌叁挡住。不禁面色带上了几分焦急。
“公子!”
青松看着灼华被突然出现的人带走,出声大喊。
陌叁闻言松开了钳制太女的手,连忙转身,只看到灼华的一个残影。
暗道不好,运功去追。
一直在暗中的陌肆在灼华被面具人带出府的那刻,提剑冲了上去,与对方缠搅在一起打斗。
“你是何人!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灼华胡乱挣扎着,心里虽然慌张,但还是尽量平静语气,威胁抓着他的人。
“不然如何?呵,你身为罪臣之子,又是一介戏子,怎么,你还指望叶蓁会救你不成?
你可别忘了,你方才刺伤了太女!那是砍头的大罪,而叶蓁是太女一党,太女与你,叶蓁选谁不言而喻。
安凰,你别犯傻了。”
安凰。
灼华的瞳孔猛的一缩,头慢慢垂下。
是啊,他叫安凰,他是安凰。
这么久过去,他都快忘了他的本名。
听着蒙面人的话,灼华渐渐放弃了挣扎,自嘲一笑。是啊,没有人会救他的,他只是个戏子,皇族争斗间的一个羞辱朝臣的存在。
眼睛缓缓闭合,两行清泪流出。
蒙面人撇了眼又哭又笑的灼华,轻叹了一口气,一掌重伤了陌肆,提溜着灼华,几个跳跃间,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间消失不见。
被带到京都一处隐秘宅院的灼华,安安静静的坐在庭院树下的石凳上。
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除了眼睛有些浮肿,眼尾还有些绯红。
“阚玉,你把我带来此处是何意?又是从何处得知我身世姓名?”
灼华神情冷漠,语气带着一丝寒意。
是的,先前带走灼华的蒙面人,正是梨园园主阚玉。
“你全族含冤而死,你难道就不想帮他们洗脱冤屈,证明清白吗?”
阚玉摘下面具,双目与灼华对视,语出惊人。
“不想。”语气淡淡,不起一丝波澜。
灼华收回了与阚玉对视的目光,低头,手缩回宽大的袖摆中,细细摸索着那道婚旨。
灼华的回答,令阚玉一愣。缓而语气十分愤慨的指责灼华。
“你这样,对得起你的母亲,对得起你安家上下三百多条人命吗!”
言辞激烈,语气慷慨激昂。然而灼华只是一笑而过,瞥了眼脸都憋红的阚玉,淡淡吐出三个字:“对得起。”
本以为这样就能激起灼华报仇雪恨之心的阚玉,刚准备说下文,就听到了灼华轻飘飘的三个字。
嗯?对的起?
阚玉:……****
“你母亲在世时将你捧在手心里娇宠着,如今她含冤而死,你作为儿子就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也不怕寒了她的心?”
“不怕。”
一口老血哽在心头,阚玉一脸的不可置信。
油盐不进的家伙。
阚玉气的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灼华的脖颈间。
“你就说你想不想报仇!”
被剑抵在脖颈间,灼华总归是有了一点反应,斜眼用余光看着阚玉,轻笑一声。
“不想。怎么?恼羞成怒想杀了我?贱命一条,想要,拿去就是了。”
话落,收回余光,全然不把阚玉放在眼里,一把推开抵在脖颈间的软剑,转了个身,背对着阚玉。
继续摸索着袖中的婚旨。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报仇?再拒绝,我就去杀了叶蓁!”
“呵…呵呵。”
灼华扭头,对着阚玉冷笑,毫不遮掩对阚玉的嘲讽。
“那我也再回答你一遍,不想。你若有能耐早便杀她了,还会用她来威胁我吗?
没遇见宰相时,我不想报仇,遇见宰相后,我依旧不想报仇。此生不,下世也不
想利用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灼华还冲阚玉啐了一口唾沫,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不想?那你走!别在我的宅院待着,离开这。”
阚玉气的牙根痒痒,将手中的软剑丢到一边,上手抓着灼华,就要往外拖。
“我不,凭什么你想把我带来就带来,说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杀了我,将尸体丢出去。”
灼华一把扑在面前的石案上,死死抱住。脚还勾着方才坐着的石凳。任由阚玉拖拽,就是不松手。
他被带走之前伤了太女,若是此刻离开阚玉的宅院,被太女的人抓到,恐性命堪忧。
他之所以敢跟阚玉横,是因为他感受不到阚玉的恶意,她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这是我的宅院,我的宅院才不让不孝子住。除非你答应报仇,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府。”
阚玉咬牙切齿,明明是一个柔弱戏子,怎么跟八爪鱼一样,死扒不下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有妻主的人,你这样对我拉拉扯扯,等我妻主回来,我就告状,让我妻主剁了你的爪子。”
被扒开一半的灼华,双脚胡乱蹬着,无意一脚,踹开了阚玉,然后继续死死抱住石案。
“去你…嗯?你刚刚说妻主?好,我不拽你,你先下来…”
刚想骂人,结果听见灼华一声声的妻主,面色一喜,连忙离灼华三步远。脸上笑嘻嘻的。
“你快下来,你刚刚说什么呀?”
灼华撇撇嘴,从石案上下来,把凌乱的衣襟整理好,然后扫了阚玉一眼。
“陛下赐婚,我乃相爷正君。你最好让我在你这院中住下,好吃好喝的招待我。若不然等阿蓁回来,哼,你就受死吧。”
赐婚?正君?
阚玉眼珠一转,肃了肃嗓子,凑过去:“叶相还不知道吧。你觉得你一介戏子,叶相会忍你坐正君之位?叶相若得知,怕不是会修书一封,请陛下收回旨意。”
“要…要你管,反正我现在是相爷的正君。”
阚玉话语透彻,灼华自然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故此才不让铃铛传信于叶蓁。
“纵叶蓁抗旨不成,你能保她独宠于你?不会纳十房二十房的侍君、妾君和通房?你愿与他人共享妻主?”
顺着阚玉的话,灼华似看到叶蓁左拥右抱,夜晚与他人共眠的景象。身子一晃,面色苍白,眼眸水雾弥漫。
“本就是我配不上相爷,就算相爷纳,纳了,那也是应该的。只要我能看见相爷就好,别的我不在乎。”
阚玉:“……???”
她还是头一回见满脑情情爱爱的人。一时语塞,她竟也不知该说他是痴情还是愚蠢。
“想你独守空房,只能看着叶蓁与他人共育子嗣,自己独卧冰榻。偶遇上那受宠的侍君,还要受其折辱,被叶蓁误解……”
强下压心脏处一抽一抽的揪心酸涩的痛楚,灼华唇角勾起:“那子嗣应该会很像阿蓁吧?毕竟阿蓁那样好看……”
“……”好的,她知道了,这货就是个蠢得。家世家世说不动,妻主妻主说不动。没有追求的家伙。
青霄国这浑水,谁爱趟谁趟,反正她是不干了,这谁能干谁干去。
呸,愚蠢的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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