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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更替，是顺应天命，这条小船就算不是顺流，他们也是不得不坐的。
“不过你的计划看来成功了一半，司晏下落不明，生死不定，你成功的机会，有二分之一。”
不算少了。
楚济还是一言不发，或许只是在等司晏身死的消息。
至于他痛恨的慕容茜，将军府明里暗里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她和慕容玄烨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苏芷离开之后，楚济缓缓睁开了眼睛，脑海里的小楚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你在想什么？”
这几日他似乎感受不到小楚济有什么情绪了，也不再挣扎着要出来。
得到他的呼唤，小楚济在脑海里作出了回应。
让他活着。
小楚济没有说话，但是给了他这样的情绪。
楚济皱了下眉。
这么大度，决定把身体让给他？
脑海里的小楚济很低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和「他」的区别，「他」的记忆越来越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楚济，还是阿济？
亦或者自己就是「他」。
甚至在看到茜茜的时候，他会受「他」的情绪感染，竟然会......
厌恶。
厌恶茜茜。
这让他感到好害怕，好沮丧，害怕就算自己回到了身体里，也还是会成为「他」。
所以他还是不要回去了吧，既然他们是一个人，谁拥有身体不是一样的吗，他愿意就这样呆在脑子里，或者消失也好，就是不要成为讨厌的自己。
......讨厌的自己？
感受着小楚济的情绪，楚济缓缓攥紧了拳头，原来是这样吗，就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他？
呵，是这样的吗，他长成了儿时的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两日后，一辆马车自后门驶入慕容府，直接停在了落星阁门口，一浑身是伤的小男娃被飞云匆匆抱进屋子来。
大夫在半刻钟后赶到。
他们是在司晏和荣王妃失足的山林里找到的人，已经气息奄奄，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性命就难保。
不过也还是被救回来了。
苏芷来到他房门，让敏儿替他解绑。
敏儿有些担忧：“夫人，真的要给他解开吗？”
万一趁解绑他突然暴起干什么坏事呢？就算有守卫，她也不是很放心啊。
“解开吧，他不会的。”
不知夫人为何这么肯定，但敏儿也只能照办。
不过苏芷说得没错，他什么都没做。
苏芷带他来到了一间屋子外，屋子门开着，床上躺了一个小男娃，脸上都是划伤，看起来很虚弱，床边的女孩子正在替他擦手，像做过好多次一样的熟练。
就算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年纪，也还是会让人不自觉想到般配二字。
苏芷扭头看他，他的脸色似乎很平静。
结果已经很明了了，司晏没有死，这一次，他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未发一言，楚济转身，不再多看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敏儿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是阿嫣小姐在这里照顾司晏世子？
慕容嫣扭头看向她们，苏芷冲她轻笑一下：“多谢，阿嫣。”
帮她演这样的一场戏。
慕容嫣垂了垂眸，将帕子收回来，在原地怔了好久。
在荣王最后动手之前，苏芷却先得到了楚家要上门找回楚济的消息。
这些时日楚丞相府不太平，几家旁支接连因为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原本不被重用的楚家三房一朝得势，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慕容府前些时日收养了一名年约六岁的男孩，一番打听，很可能是三房当年走失的幼子。
楚济已经昏睡两日了，虽然大夫来看过说无碍，但也很难不让人担心。
但是在楚家夫人进屋子的这一刻，楚济醒了。
睁眼看着满屋子的人，楚济很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们，又是什么人？
将他左臂的袖子挽上去，看到那道黑色的胎记，陶茵然眼泪夺眶而出，是他，真的是他！
是她的孩子！
皱眉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你是谁？”
“我是母亲，我是母亲啊，阿济。”
将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最后眼神在苏芷脸上停留。
只有她让他感到熟悉。
一道小身影哒哒跑到了床边，抬起精致小脸，晃着他的胳膊不住冲他笑。
“阿济哥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慕容茜高兴地扭头看向苏芷：“娘亲你看，是阿济哥哥了，是阿济哥哥了！”
阿济哥哥回来了！
听着她兴奋的小嗓音，苏芷再看一眼楚济，看着他眼里的陌生，忍不住皱起了眉。
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楚济缓缓开口。
“......你是谁？”
*
慕容府门前，苏芷将楚济的东西递给陶茵然，也明白了楚济和秦诗羽另一桩交易是什么，他本是为自己以后打算的吧，但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会把身体还给阿济。
虽然阿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敏儿在屋子里作最后的收拾，在枕头下看到了她给楚济读的那本书，拿起来的时候，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上面的字迹遒劲，有些像将军的字，但她知道不是，她见过将军的字迹，那是他的？
无需道歉。
是给谁的？
“那我们就回去了，往后我会常带阿济过来玩的。”
陶茵然笑着将苏芷手上的包袱接过。
不过听到侧方传来的女娃撕心裂肺的哭声，二人无可奈何地扭头看过去。
“呜呜呜，阿济哥哥，你怎么能忘了茜茜呢，我是茜茜啊......哇啊.......”
看着抱着楚济胳膊不撒手的慕容茜，苏芷和慕容玄烨也很无奈。
对她来说，接受阿济忘了她这件事，或许的确很难......
胳膊被拽得生疼，他已经试图扯了，还是扯不开，看着身旁抱着自己胳膊哭了两个多时辰还停不下来的小女娃，楚济无奈翻个白眼。
她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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