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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 > 大秦:我摊牌了,我是始皇嬴政 > 第119章 敬他如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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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物。

    许尚认为按照王阳明的唯心理论,实乃以小见大,尽量往大了格,心到理到。

    而朱熹的穷理,则更加趋向于以大见小,尽量往小了格,也就是真正的本质穷理。

    两者本无高低之分。

    只不过王阳明的心学,确实会更加受欢迎一些。

    因为朱熹的格物致知太硬核了,也非常枯燥。

    阳明心学则是融合了儒释道的精髓,进而化作足以普世流传的学说。

    另外。

    关于格物,后世还有个非常大的认知误会。

    那就是存天理,灭人欲究竟是谁提出来的?

    用贞节层层加码禁锢女子,种种裹小脚的案例,又是谁造成的。

    程颐(yi)、程颢(hao)两兄弟?

    事实上。

    程颐确实说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同时他主张禁止寡妇再嫁。

    但……

    程颐还说鳏夫也不准再娶。

    也就是他的眼中只有大节,男女平等,都得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点精神洁癖的意思。

    再观朱熹……

    朱熹其实说的是存天理,去人欲……【朱子语类】:当去其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以复其性,以尽其伦。

    即:人吃饭,天理也。可如果是顿顿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人欲也。当去之!

    夫妻为伴,天理也。可如果是三妻四妾,酒池肉林,人欲也。当去之!

    综上。

    朱熹的存天理,去人欲,更多针对的乃是权贵阶层,他并没有刻意针对民间女子的婚嫁贞节诸事。

    【朱子语类】有言:“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人不能禁也……当效仿伯鱼出妻的先贤案例。

    也就是孔子都曾把寡居的儿媳再嫁到卫国,此乃不得已的人之常情,哪怕圣人都不能禁止。

    而朱熹对于宋朝女诗人李清照,也都是秉持赞扬态度。

    不存在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依旧是【朱子语类】的案例:女子亦当有教,除孝经之外,当有论语,何如?

    朱熹答:论语亦可,如曹大家女诫、温公家范,亦好。

    总结。

    宋朝后续有人篡改了朱熹思想的侧重点。

    其把存天理,去人欲。

    彻底变成了:存天理,【灭】人欲。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并且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被人们以为都是朱熹说的。

    这显然是某些暗中搅风搅雨的家伙,在抹黑我们的理学大家。

    故。

    在许尚的心中,朱熹和王阳明,实乃同一级别的存在,皆可誉为圣人之名。

    ……

    回到此刻。

    许尚的一叶知秋,再知天下大势,给予了众人相当程度的震撼。

    尤其那一句你我各自掌握的命运权重,恍若鸿沟之别。

    对于嬴政而言,肯定是更加的振聋发聩。

    身为皇帝……

    嬴政必然本能的想要掌控己之所命,而非被命运操纵。

    说白了就是制天命而行。

    那么究竟要怎么做呢?

    许尚给出了执行方法,那就是格物致知。

    人生在世,当学而不怠。

    纵然格不尽世间之理,也总得明悉目之所及之物,其本质天理都是些什么。

    “夫子,高见。”

    嬴政率先感叹出声。

    华阳太后连连点头。

    屠雎和扶苏也是感到又学到了新知识。

    陈平有些走神,他还在回想石杯下毒什么的,这孩子着实是没救了……

    颜产沉思的道:“前辈博学浩然,我自愧不如也。然前辈的格物明显有些见大,不够见小。”

    颜产更加趋向于本质穷理。

    也就是朱熹格物的那个路线。

    刚刚许尚则是随心而论,有些心即理的意思。

    “格物见小能有何难?”

    许尚笑笑:“还是拿我们手中的石杯举例,若想非常严整性的见其小,分别要从三个方面进行剖析。”

    “分别是主观性,客观性,可变性。”

    “主观性:就是这个石杯在我们眼中是个啥,用以盛茶的杯具……亦或者是下毒小友眼中的使坏工具。”

    “客观性:无论我们的眼耳鼻舌意出现了何等感受,石杯本质上都是不变的,它就是山岩……亦为沉积岩,随着沧海桑田变化而来。”

    “可变性:我们在明悉了石杯乃是沉积岩之后,就需要研究除了石杯,它还能雕刻成哪些东西。比如石碑,石桌,石饰等等。”

    “如何?不知这下颜小友可还有所惑之处?”

    ……

    许尚的格物三性说。

    对照的乃是后世西方:戈科列尼乌斯,提出的本体论。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眼下先秦的格物,唯心见大,这个是很难有标准。

    毕竟每个人的心性,各有不同。

    但格物见小……却可以定论出一个系统性的框架标准。

    也就是:主观性,客观性,可变性。

    任何人在格物的时候,无论活物死物,都能按部就班的往上套。

    理学,即科学。

    科学就是自然规律。

    世间之理确实不是哪一人就能格尽的。

    自当天下人一起穷理致知。

    则天理迟早可尽矣。

    “前辈,明断。”

    颜产瞬间领悟,他拱手道:“有了前辈的格物三性之标准,以后就人人知晓到底该如何格物了。此乃当称圣贤之功德!”

    儒学的三纲八目。

    其中意诚、心正,都已经被春秋历代先贤研究的非常透彻,也补充的相当完善了。

    诚其意,正其心。

    只要对儒学稍懂之人,都明白该如何去做,以及怎样理清是非曲直。

    但格物致知不同。

    人们对于格物二字,总觉得有些玄乎。

    好似无从下手。

    现在许尚搬出了格物三性说。

    那么以后所有人就都明确了格物的标准……这个实在太重要了。

    “快快,给前辈添茶。”

    颜产吩咐出声。

    乌氏陀赶忙站起来,又开始了一阵忙活。

    惹得许尚轻笑不已。

    随即。

    嬴政饶有兴致的道:“夫子,以后回到关中,我们在陵邑开办教化诸事,似乎可以分出一个格物课程了。”

    嬴政在颜产的面前,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他的意思是未来把稷下学宫搬迁到关中陵邑,肯定是要有所改变的。

    嬴政的打算是扩大,再根据夫子的安排,比如格物三性说,专门开办课程。

    关中文事,从今以后,必须得提上去。

    不能单以武事为重。

    毕竟天下已经太平了,自当文武并重之。

    “哈哈,甚好。”

    许尚领会了小赵的意图,他道:“儒学中的三纲: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以及八目前五: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内圣知止,克己复礼,都是非常上乘的教化学说。”

    “至于所谓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就不必深论了,以免又回到了所谓的至圣、至德、至孝上去。”

    “明悉内圣知止,再学秦法诸事,便可使得儒法两者相结合,也就能让那些陵邑子弟,变成为官为吏的良才了。”

    ……

    许尚大概为未来的关中文事教化,指明了一个方向。

    谈及教化,就绕不过儒家。

    因为这是儒家最大的用处,具有极高的不可替代性。

    遂得防止未来的儒学王道大同,卷土重来,因此对于外王篇就绝对要严控。

    一个大秦基层官吏,懂得儒学修内,司法治外,儒法并重,内外结合,这就已经非常可以了。

    足够满足大秦基层官吏的要求。

    “嗯,夫子所言极是……”

    嬴政看了颜产两眼,尔后他有些没忍住的道:“只不过关中似乎还缺少一个真正筛选出良才的制度,尽管夫子之前提及了才分九品……但究竟要怎么把才学分出九个品级,还是有些麻烦的。”

    嬴政回想了一下。

    许尚之前所言,乃是任由陵邑士卿阶层,自行花钱疏通,再凭借九品中正制跻身上位。

    如此。

    等同于关中勋贵和陵邑士卿两方,对于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的交换。

    秦廷也能够通过官位补缺,轻易拿捏住陵邑士卿阶层,同时关中贵族阶层也能从中有利可图,他们就会配合诸多涉及陵邑的各项政策。

    说白了。

    就是政治、经济的双管齐下,让中原士卿和关中勋贵尽快消弭融合。

    但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九品中正制只是个晋升途径,没有明确的门槛。

    如果单以家财为论,就会变成有钱就有才,没钱就没才。

    这跟后世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晋朝:有家世你就有德,没家世你就无德。

    是以:门阀世族彻底把控晋升通道,使得阶层严重固化。

    大秦究竟要怎么避免这个问题呢?

    “……”

    许尚无言沉思了一下。

    还真是有些麻烦。

    历朝历代,用钱疏通人脉关系,进而获取政治地位,本就是默认之事。

    你是无法禁绝的。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本质上都是人情社会。

    人情是什么呢?

    要么以血缘为纽带,要么就是银钱开路,不然谁理你啊?

    但……

    花钱疏通,让经济资源和政治资源的互相置换,从短期看明显对于关中和中原的弥合有好处。

    可从长期看,那就有点难受了。

    银钱开路,尽管都是大家内心默认之事。

    却并不意味着这件事能够见光。

    大秦需要两套筛选制度。

    一则:短期有用,私下默认之共识。

    二则:长期有用,明面上大家都会认可的制度,无人能够当众强行反驳。

    这时。

    “咳咳,要不……”

    颜产轻声道:“我们回避一下?”

    颜产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对于近期发生的一切,都丝毫不了解。

    但他此时肯定已经看出许尚一行人,必然在秦廷中处于极高的位置。

    “无妨。”

    许尚勾起嘴角道:“我们所说的都是一些俗世浅见,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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